“林同志，你申请去西北的调令下来了，和顾廷萧同志的离婚申请报告上级也已经批准，你们什么时候来办手续？”林夏知接过团委递来的申请书，抿了抿唇：“他的好友刚去世，估计要等几天了。”
团委点点头：“要尽快，那边医护人员紧缺，你一周后就得启程了。”
林夏知应了声，转身离开。
回到家里，一室冷清。
她将调令和离婚申请书放在桌上，然后打开了收音机。
收音机里，播音员重复了一遍早上念过的新闻。
“我国医学研究院高等人才李清婉，于今日凌晨5点38分不幸去世，享年28岁。”
林夏知怔了怔，手上收拾的动作慢了下来。
她丈夫顾廷萧，和李清婉是彼此的初恋。
当年顾廷萧参军后担心自己回不来耽误李清婉，就和李清婉提出了分手。
李清婉是个傲气的人，转头就去了别的军区学医，再没回来。
第二年，林夏知通过媒人牵线和顾廷萧认识了。
顾廷萧是军区第一团团长，比她大二岁。
她一见钟情，见过一次就认定了他。
后来结了婚，她才知道他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前女友。
不过林夏知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以为自己能软化顾廷萧的心。
可6年婚姻，顾廷萧一次次地奔向李清婉。
李清婉不回来，他就过去探望她，年年如此。
林夏知在等待中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爱意与期待。
所以一个月前，她申请了和丈夫顾廷萧离婚，并申请调去西北军医院。
原本以为今天就可以离开了。
可李清婉却忽然去世了。
林夏知还记得，早上顾廷萧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眼眶就一片泛红。
他平时最注重仪容仪表，却急得连外套都没穿上，拿在手里就冲出了家门。
没有和她这个妻子说一声，也没有告诉她归期。
好在，林夏知早已不会再心痛了。
她将调令和离婚申请妥帖放好，转身走进卧室，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包拿了出来。
等顾廷萧回来，她就拉他去办手续，然后离开。
但顾廷萧一整天没回来。
第二天，他也没回来。
第三天，林夏知在医院值班的时候，听到其他同志讨论：“听说了吗？顾团长去威海把李清婉同志的遗体运了回来，军区要给她搞一个送葬礼呢。”
想到曾经是同事，林夏知也去了。
这才见到消失了好几天的顾廷萧。
他身穿军装，臂间缠着白布，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李清婉的棺材上，脚步也紧紧追着，就像是一位忠诚的守护者。
林夏知没上去打扰他，对李清婉这一位医疗人才的去世惋惜。
送葬礼结束，她去食堂打了盒饭找到了顾廷萧。
“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吧？这样下去身体熬不住的，我给你打了点饭菜。”
顾廷萧双眼空洞，靠在墙角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清婉的遗照。
好半天，他才动了动，接过饭盒：“谢谢。”
抬眼看见是林夏知，他又愣住，半晌才猛地想起来解释：“夏知，我……”林夏知抢先开口：“我理解，事发突然，你着急也是应该的。”
“你好好休息，有空回家一趟就行。”
回家，拿上申请书，去把离婚手续办完。
然后她就可以彻底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