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的曙光

红金与白 风雀柳声 2025-05-09 10:5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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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闹钟如尖锐的警报般骤然撕裂混沌的梦境。

我挣扎着掀开薄被,掌心蹭过铁架床沿的锈迹,酸涩的眼皮扯出几道血丝——昨夜在窄小的床垫上翻来覆去,弹簧的硌痛与心底的懊悔、决心反复拉锯,终究只眯了几个小时。

推窗望去,天空像被水冲淡的蓝墨水,星星还未褪尽。

我用冷水拍了把脸,劣质肥皂在掌心搓出稀疏的泡沫,后颈残留的机油味仍若有似无。

套上洗得发白的外套时,袖口掉线处勾住了指节,我扯了扯,权当没看见。

劳务市场的水泥地还泛着潮气,路灯没熄,把人群切割成模糊的剪影。

三三两两的“大神”蹲在台阶上啃馒头,塑料凳上堆着磨破边的蛇皮袋。

我攥紧口袋里的钥匙,那里装着昨夜剩下的半袋饼干,走过早餐摊时,葱花与油香混着蒸汽扑来,胃袋突然抽搐着绞紧。

我摸出空烟盒捏得沙沙响,低头加快脚步。

流水线的噪音比昨天更刺耳,机械臂规律的“咔嗒”声里,我数着第376次弯腰捡零件时,后槽牙突然咬得发酸——这种重复到麻木的日子,真的要再过十年吗?

午休时蹲在车间角落,工友的号码在手机屏幕上跳成模糊的光斑。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喉咙发紧,首到班长的声音刺破空气。

傍晚领工资时,掌心里的一百二十块钱被汗水浸得发皱。

夕阳把工厂外墙染成铁锈色,我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犹豫一整天的号码。

工友的笑声从电流里蹦出来,混着机器背景音:“早该来了!

这厂虽累,至少有社保,干满三个月还能转正式工......”他絮絮说着入职要带的证件,我盯着招工牌上“月入八千”的红漆字,发现那些笔画不再晃成漩涡。

“身上只剩一百多块......”我嗫嚅着。

“怕啥?”

他打断我,“干满七天就能预支,日结工都这规矩。

明天来,我带你办手续。”

电话挂断时,暮色己浓。

路过彩票店,橱窗里的刮刮乐仍泛着红金光泽,像块诱人却有毒的糖果。

我盯着“好运十倍”的字样,忽然想起昨夜蹲在台阶上,指甲缝里嵌着的粉色颜料——此刻它们早被流水线的机油洗得干干净净。

手机地图显示,工厂在三十公里外。

打车要六十块,足够交三天房租;公交需换乘两次,耗时一小时二十分钟。

我摸了摸裤兜,钥匙链上的硬币硌着掌心——明天六点起床,赶头班公交吧。

挂壁挂逼房的灯泡忽明忽暗,我把闹钟定在五点五十分,铁锈色的床头柜上,半袋饼干旁躺着工友发来的定位截图。

窗外的月亮还是细得像工资条,可这一次,当我躺在弹簧作响的床上时,竟觉得那些硌人的铁架,隐隐撑起了什么。

黑暗中,手机屏幕亮起,日历上明天的日期被我用红笔圈住。

——那是新的坐标,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而是终于敢迈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