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蛛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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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城的晨雾裹着药香漫进"杏林春"医馆,沈知微将阿沅抱上铺着虎头纹锦缎的抓周台。

漕帮送来的鎏金蜜饯匣子混在银针典籍间,阿沅伸出白藕似的小胳膊抓向蜜枣,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

沈知微劈手夺过果脯,银针往枣核里一探——西域赤眼蛛的毒粉混着饴糖,正是五皇子所中双生蛊的原料。

"这是北疆药商送来的贺礼!

"漕帮二当家王铁虎的络腮胡都在发抖。

沈知微的银针己挑破他衣襟,三枚毒蛛卵从内袋滚落,在青砖上爆出腥臭黏液。

城西破庙里躺着个浑身紫胀的男童。

八岁的小宝蜷缩在草席上,溃烂的腕口爬出半截蛛腿。

沈知微刺破药笼里雄鸡的肉冠,血珠滴在伤口嘶嘶作响。

"《肘后方》第三卷记着雄鸡冠血可解虫毒。

"她话音未落,阿沅突然戳向小宝耳后:"黑蜘蛛!

"药油擦去污垢,三足毒蛛刺青盘踞在孩童耳后,与禁军浮尸的标记如出一辙。

子时的药市鬼火幢幢,沈知微裹着麻布斗篷挤进人群。

北疆商人正在交割钉死的木箱,缝隙间赤眼蛛幼体簌簌爬动。

"五百斤毒蛛卵送慈幼堂旧址。

"账房先生蘸着毒血在账簿上勾画,笔尖悬停处赫然是沈家祖宅的方位。

阿沅在背篓里扭动起来,小手首指东南暗巷。

沈知微踢到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漕帮眼线胸前插着半块烧焦的宫闱令牌,龙爪纹路与五皇子玉佩残片严丝合缝。

慈幼堂地窖的梁木上蛛网密布,赤眼蛛在月光下织就血色罗网。

雄黄粉扬起的刹那,蛛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火折子点燃蛛丝时,阿沅突然指向焦黑的匾额:"永徽三十七年御赐"金漆剥落,露出底下"沈氏医塾"的旧刻。

焦糊蛛尸堆里埋着半块鎏金牌位,沈知微祖父的名讳在火舌舔舐间忽明忽暗。

"七月十五,蛊成王陨。

"逃出火场的小宝突然僵立,童声裹着诡谲回响。

沈知微扳过孩子肩膀,见他瞳孔己化作赤眼蛛的复眼结构,耳后刺青渗出的黑血在地上蜿蜒成突厥文字——正是药典暗格里那份双生蛊培育纪要的起首语。

姑苏城西的沟渠泛着腐臭,沈知微将蒸煮过的金汁倒入陶瓮。

阿沅蹲在青石板上,小手捏着竹枝搅动褐色液体:"娘亲,《瘟疫论》说秋石要炼九遍。

"瓮底沉淀的结晶映着月光,正是《天工开物》记载的"秋石"——以人粪炼制的痢疾奇药。

"沈娘子当真要用秽物治病?

"巷口的刘婶攥着病童后退半步。

沈知微捞起沟渠里翻肚的孑孓:"这些虫卵才是药引。

"阿沅突然将孑孓塞进嘴里,惊得众人尖叫,她却咧嘴一笑:"甜的!

《本草拾遗》说孑孓拌蜜能止泻。

"病童小宝蜷缩在草席上,裤脚渗出的血水里混着蛛丝状黏液。

沈知微掀开他父亲的衣襟,溃烂的胸膛上烙着北疆边军的狼头刺青。

染血的密函从破衣夹层滑落,边角残留的赤眼蛛毒粉闪着幽蓝微光——与慈幼堂蛛巢中发现的毒物同源。

子夜的医棚突然闯入黑影。

阿沅腕间的毒蛛丝凌空飞射,缠住刺客的手腕。

"叮"的一声,铜钥匙跌落火堆,烙着沈家祖宅地窖独有的蟠螭纹。

沈知微用银针挑起钥匙,火光映出锁孔处干涸的龙涎香——正是药典中夹藏的布防图上沾染的御用香料。

刺史带着官兵破门时,沈知微正剖开一只染毒鼠尸。

肠腔内密布的蛛卵随刀锋滚落,在桐油灯下孵出赤眼蛛幼体。

"这便是疫病源头!

"她将《洗冤录》拍在案上,书页间夹着先皇后颁布的《女医敕令》拓本。

人群中的陆鸣突然咳嗽,腐烂的指尖弹出一枚毒蛛卵,正中刺史咽喉。

"月儿弯弯照九州,铁马冰河戍边楼……"病愈的孩童们手拉手转圈,童谣在夜风里散成零碎的音节。

阿沅突然跟着拍手,奶声奶气哼出后半段:"……戌字营里缺盐米,狼山关外断箭镞!

"沈知微猛然捂住女儿的嘴——这分明是边境十二城的粮草调配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