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攥着黑卡,金属表面的冰凉与掌心的汗意交织,消毒灯惨白的光晕下,卡片边缘的烫金字仿佛在扭曲变形。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苏晚转账的六位数金额刺得他眼眶发疼——那不是救赎的筹码,而是套在脖颈上的绞索。
"叮——"更衣室铁门的撞击声让他浑身血液凝固。
主管油光发亮的脸出现在门口,手机屏幕里播放的***画面如噩梦循环。
林深感觉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后背重重抵在储物柜上,撞得金属柜门嗡嗡作响。
"想清楚,"主管的雪茄烟雾喷在他脸上,"这视频流出去,你全家都得跟着丢人。
"林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无法驱散脑海中父亲的身影。
今早收到的体检报告复印件还在口袋里,"疑似结节"西个字在记忆里反复灼烧。
他想起父亲布满老茧的手,想起深夜加班时父亲悄悄放在桌上的热牛奶。
当主管的手伸向黑卡,那些画面突然化作熊熊烈火,烧穿了他所有的恐惧。
"我要完整的交易记录。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混着雷声震颤,剪刀冰凉的刀刃贴上主管脖颈的瞬间,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
工装衬衫早己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背上,但握着剪刀的手却异常稳定——这不是冲动,而是无数个失眠夜的挣扎后,终于做出的抉择。
玻璃门被撞开的瞬间,警笛声刺破雨幕。
林深看见苏晚撑着黑伞立在雨中,墨镜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
他突然笑了,笑声混着雨声格外清晰。
原来那些关于存在主义的对话,那些看似赏识的目光,全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但此刻他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当剪刀划破主管的衣领,他终于挣脱了名为"妥协"的枷锁,在黑暗的裂缝中,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光。
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发出细微的电流声,林深盯着桌面上自己扭曲的倒影,手铐的凉意顺着腕骨蔓延。
苏晚坐在玻璃另一侧,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敲击着文件,嘴角的笑意却不达眼底:"聪明人不该玩火。
"记忆突然闪回半小时前的混乱场景。
当便衣警察涌入***店,主管突然挣脱束缚,抄起桌上的黄铜摆件砸向林深。
千钧一发之际,他侧身撞翻理疗床,金属支架与大理石地面擦出刺眼的火花。
混乱中,他瞥见苏晚在警察的掩护下将手机卡碾成碎片,那抹冷静的动作让他脊背发凉。
"说说黑卡的事。
"警员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
林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工装裤口袋里的体检报告复印件己经被雨水洇成模糊的纸团。
他想起父亲接到电话时颤抖的声音:"小深,到底出什么事了?
"愧疚如潮水般淹没理智,喉咙发紧得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律师举着保释文件大步而入,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我的当事人有重要线索提供。
"林深被解开手铐的瞬间,苏晚透过玻璃与他对视,口型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幼稚"。
走出警局,暴雨己经停歇。
林深望着水洼中自己狼狈的倒影,工装衬衫破了个大口子,露出里面褪色的大学纪念衫。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匿名号码发来的照片——父亲正在自家楼下被两个黑衣人跟踪。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终于明白,这场游戏远未结束,而他早己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