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哥哥,你被收买了?
紫衣白发的青年拎着鎏金酒壶,异色瞳孔在晨光下流转妖冶:“昭昭来得正好,这‘醉生梦死’配朝露最是……”“解药拿来!”
她劈手夺过酒壶,琥珀色液体泼在石阶上,霎时腐蚀出焦黑孔洞。
陆云舟倚着梧桐树轻笑:“萧景翊体内积毒九十九种,再多一味又何妨?”
他指尖挑起她腰间丑荷包,“倒是这针脚,比七岁时更丑了。”
荷包忽被拽走。
萧景翊不知何时立在月洞门下,玄色劲装沾着夜露,锁骨处新伤叠旧痕:“三公子若喜欢,本将军府上还有一箱。”
“萧景翊!”
陆昭宁揪住他渗血的衣襟,“你明知那是剧毒……”“无妨。”
他握住她手腕,将荷包塞回她掌心,“昨夜你咬的伤,比这毒疼百倍。”
正午日光灼人,二哥陆清晏踹开库房大门。
“北境送来的聘礼堆满三条街!”
他哗啦啦抖开礼单,金箔险些迷了人眼,“翡翠雕的兔子,红珊瑚刻的鸭子——萧景翊你幼时被昭昭揍出癔症了?”
陆昭宁攥紧袖中虎符。
那夜从萧景翊身上摸来的半枚铜符,此刻正与她七岁捡到的残片严丝合扣。
而礼箱最深处,赫然摆着只玉雕秃毛鸭——与荷包上的绣纹分毫不差。
“这鸭子眼熟么?”
萧景翊捻起玉雕,朱砂痣在日光下红得滴血,“那年你赠我荷包,说鸭子像极了我。”
陆昭宁猛然想起:七岁上元夜,她偷溜出府找被继母虐待的萧景翊,却撞见个与他容貌相同的少年蜷在雪地里。
那人锁骨处,也有道渗血齿痕。
暮色染红琉璃瓦时,陆昭宁闯进长公主府。
“本宫就知道你会来。”
萧华月懒懒倚着软榻,金凤钗垂下的流苏扫过案上画轴,“翊儿三岁那年,本宫诞下的是双生子。”
画中两个男童并肩而立,左眼下皆缀朱砂痣。
“另一个孩子呢?”
“死了。”
长公主抚过画上焦痕,“先帝忌惮萧家兵权,逼本宫亲手……”鎏金护甲突然掐住陆昭宁下巴,“所以昭宁,别再让翊儿想起这件事。”
院外忽传马嘶。
陆昭宁推开窗,正见萧景翊在驯那匹额间染红的白马。
月光将他影子拉成两道,一道温柔抚马,一道执剑抵住自己咽喉子时梆子响过三声,陆昭宁被噩梦惊醒。
妆奁上的玉雕鸭子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封染血密函。
展开竟是北境军报——“三月十七,萧将军亲斩敌将,忽自戕未遂,伤口与锁骨齿痕同。”
日期正是她捡到虎符那日!
她赤脚冲进庭院,却见萧景翊立在井边濯洗伤口。
月白中衣浸透血色,左肩新伤与锁骨旧痕组成诡异图腾。
“昭宁。”
他转身轻笑,眼底漫着混沌血雾,“你猜那夜在兵器库,我杀的是敌将……还是自己?”
疾风骤起,白马撞开朱门。
陆昭宁看着马鞍上那道与自己等高的血痕,倏然想起七岁雪夜——被她错认成萧景翊的少年,临死前将虎符塞进她手心:“告诉翊哥哥…小心……”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箭矢穿透他心口。
而此刻,萧景翊的箭囊里,正插着三支尾羽泛青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