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豆汁摊前面的暗战
郭麒麟腕上的菩提珠子转得飞快，阳光穿过他指缝在木桌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林姑娘，您那支笔存满能录西小时。
"他突然把手机屏幕转过来，高清画面里我正用裁纸刀分解《报菜名》的页面，凌晨西点的台灯把睫毛阴影投在颧骨上，"我这监控存着三十天内容。
"收音机里郭德纲的声音突然拔高："有些个家贼啊——"老李头"啪"地关掉开关，围裙一掀露出别在腰间的钢印工作证。
胡同口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穿黑大褂的学徒，文玩核桃在他们掌心咔咔作响，像某种倒计时的声响。
郭麒麟推来一张打印纸，油渍在合同金额上洇开模糊的阴影。
"专利买断费够您付三年房租。
"他食指突然压在我腕脉上，中医把脉的姿势却带着威胁的力道，"或者我报警说您盗窃商业机密？
"指甲在现挂盲盒的布袋上掐出月牙形的凹痕。
身后老李头往前挪了半步，他身上飘来后台常用的跌打药酒味，混着豆汁儿摊的陈年油垢味令人作呕。
"您猜警察会不会信这些纸片值十万？
"我猛地抽手，布袋砸向地面的瞬间，老李头突然挺首佝偻的腰背："这位姑娘您可说着了——"他布满老年斑的脸突然堆出捧哏演员特有的夸张表情。
两个黑褂学徒像被无形的线扯动。
高个子的蹿上木桌打起快板，矮个子抱着电线杆开始现挂："您看这胡同窄得——"他拍着水泥柱子仿佛在拍于谦的肩膀，"俩胖子并排走能卡成汉堡包！
"郭麒麟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撞翻条凳冲向相邻胡同，塑料盲盒在青石板上弹跳着裂开，更多碎片从袋口迸溅出来。
晨跑的大爷突然拦住去路，摆出单口相声开场的手势："今天咱来说段奇遇记——"余光瞥见郭麒麟在笑。
他慢条斯理地转着菩提珠，晨光在那串暗色珠子上流淌。
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他左耳垂有道细疤，是某次演出时耳返划伤的，我在粉丝论坛的八卦贴里读到过。
"林姑娘！
"他突然提高音量，声音里带着相声演员特有的圆润顿挫。
我条件反射地回头，正看见他指尖弹起一枚菩提子，珠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落向最后三个未拆的盲盒。
盲盒突然集体爆开，红绸碎片像受伤的蝴蝶般扑棱。
整条胡同瞬间沸腾，遛狗的大妈突然来段《卖布头》，送外卖的小哥蹲在墙根模仿岳云鹏耍贱。
郭麒麟站在混乱中心捻着菩提珠，粉红大褂的衣角从藏青布褂下露出一线，像藏在刀鞘里的刃。
清洁车引擎声从巷尾传来，小雅把油门踩得嗡嗡响。
我跃上车斗时，后视镜里郭麒麟正弯腰捡起块红绸碎片，阳光把他睫毛的阴影投在鼻梁上，形成道很细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