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被迫营业
这件浅绿色针织衫的领口大得离谱，稍微动作就会露出锁骨。
他咬着牙把衣领往上拽了拽，却听到"嗤啦"一声——侧边的线头勾住了手表表带。
"需要帮忙吗？
"镜子里突然出现柯寻的脸，距离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
俞辰手一抖，线头彻底扯开了三公分长的口子。
"你——"俞辰猛地转身，后背贴上冰凉的瓷砖，"这是更衣室！
"柯寻晃了晃手里的服装袋："造型师说你的尺码拿错了。
"他的目光落在俞辰领口露出的一小片皮肤上，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这件...确实不太合适。
"俞辰夺过纸袋，指尖不小心擦过柯寻的手掌。
那种熟悉的温热触感让他想起论坛里"柯寻体温常年偏高"的科普帖——据说是因为小时候经常在温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出去。
"俞辰指着门口。
柯寻乖乖转身，却在关门瞬间突然探头："其实你穿绿色很好看。
"门关上了，俞辰的耳尖后知后觉地烧起来。
新送来的衣服是件墨绿色卫衣，胸口绣着小小的白色字母"X&C"。
他对着这个明目张胆的CP周边瞪了十秒钟，最终认命地套上。
走廊上传来导演的大嗓门："两位男主角好了吗？
第一组在海棠林拍！
"俞辰推门出去时，柯寻正靠在对面墙上玩手机。
听到声响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穿着同款卫衣，只不过字母是"C&X"。
"情侣装哦。
"柯寻笑着转了个圈，后背还印着卡通版的海棠树图案，树下有两个简笔小人。
俞辰盯着那个矮一点的小人脑袋上画着的眼镜，突然意识到："这是按照我们照片画的？
""嗯哼。
"柯寻凑近他耳边，呼吸扫过耳廓，"论坛投票选出来的寻辰CP官方logo，校长特批的。
"俞辰眼前一黑。
他以为只是简单的摆拍，没想到校方连周边都准备好了。
拍摄现场比想象中更夸张。
海棠林外围了一圈举着手机的学生，校宣传部甚至拉起了"《最美校园CP》拍摄中"的横幅。
俞辰僵在原地，首到柯寻温暖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腕。
"跟着我。
"柯寻低声说，手指慢慢下滑，最终与他十指相扣。
俞辰的大脑瞬间宕机。
柯寻的掌心有常年接触泥土留下的薄茧，摩擦间带起细微的电流。
他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自然一点！
"摄影师举着相机喊，"柯社长可以搂住俞学长的腰——对，就是颁奖典礼那天你们偷偷做的那个姿势！
"俞辰差点被口水呛到："我们什么时候——""三月二十日，学术节闭幕式。
"一个戴鸭舌帽的女生翻着记录本，"你领完奖下台时柯社长扶了你一把，右手放在这个位置。
"她精准地指了指俞辰的后腰。
柯寻的手应声落下，隔着卫衣都能感受到那份灼热。
俞辰的腰线瞬间绷紧，像张拉满的弓。
"放松。
"柯寻的声音带着笑意，呼吸拂过他的耳垂，"想象我们在讨论上次没写完的策划案。
"俞辰下意识抬头，正对上柯寻垂下的目光。
阳光透过花瓣间隙，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洒下细碎的金光。
他突然想起大二那年冬天，自己在图书馆窗边呵出的白雾里，第一次注意到这个总带着草木香的男生。
"完美！
"快门声暴雨般响起，"柯社长这个眼神绝了！
再靠近一点——对，俞学长可以假装要说什么悄悄话......"俞辰的嘴唇距离柯寻的耳垂只有两公分。
他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水味，混着一贯的草木气息。
论坛里说柯寻只有在重要场合才会用香水。
"你喷香水了？
"鬼使神差地，他真说出了这句"悄悄话"。
柯寻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学妹们说这样更配你。
"俞辰这才注意到自己袖口隐约的雪松香气——今早特意换的沐浴露。
"卡！
"导演突然喊停，"俞同学你耳朵太红了，补个妆！
"全场哄笑。
俞辰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海棠树下的土里。
柯寻却突然凑近他颈侧轻嗅："你今天用了雪松味的香水？
""...是沐浴露。
"俞辰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这个距离绝对会被收音，柯寻是故意的。
果然，当晚流出的花絮视频里，这句对话被收得清清楚楚。
弹幕瞬间爆炸：”22:33秒柯寻绝对在闻俞辰脖子！
“”学长的喉结动了！
他紧张了！
“”雪松x柑橘 这是什么神仙情侣香！
“”这还不算真爱？？？
“拍摄持续到日落。
最后一个镜头要求柯寻背起俞辰穿过海棠林，美其名曰"展现校园活力"。
俞辰趴在柯寻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肩背肌肉的起伏。
他的胸口紧贴着柯寻的后背，两颗心脏隔着两层卫衣以相似的频率狂跳。
"你很轻。
"柯寻突然说，托着他大腿的手紧了紧，"比那袋园艺肥料还轻。
"俞辰气得掐他肩膀："你拿我和化肥比？
"柯寻笑起来的震动从相贴的胸腔传来："那是五十斤装的进口肥。
"顿了顿，"我扛着它走过半个校区，就为了看你参加辩论赛。
"俞辰愣住了。
那是去年十月的事，他根本不知道柯寻来过。
记忆闪回——辩论赛后他在走廊遇到满身是汗的柯寻，对方说是刚搬完社团物资。
"你...""看路！
"摄影师突然大喊。
柯寻一个踉跄，两人齐齐摔进厚厚的海棠花瓣堆里。
俞辰被护在怀里，睁眼时发现柯寻的发间落满花瓣，有几片甚至粘在他的睫毛上。
时间仿佛静止。
柯寻撑在他上方，瞳孔在逆光中变成透明的蜂蜜色。
俞辰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视线落在对方唇上——论坛热帖说过柯寻的下唇有颗几乎看不见的小痣。
"好！
完美杀青！
"导演的喇叭打破魔咒。
柯寻迅速爬起来，伸手拉他时却不敢首视他的眼睛。
俞辰注意到他的耳尖比海棠花瓣还红。
回更衣室的路上，他们被学妹拦住。
"能、能签个名吗？
"女生递来一张照片——正是他们摔作一团的那个瞬间，构图意外地像在接吻。
柯寻接过笔，在照片角落画了朵小小的海棠，然后写下日期和签名。
轮到俞辰时，他鬼使神差地在旁边补了句"春光正好"。
"这是...?"柯寻盯着那行字。
俞辰推了推眼镜："李商隐的诗句。
"顿了顿，"下一句是不如怜取眼前人。
"空气凝固了一秒。
柯寻的眼睛亮得惊人，正要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断。
"论坛！
论坛又爆了！
"小李气喘吁吁地跑来，"有人扒出你们大一的合照！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三年前新生报到日的照片：人群中的柯寻正帮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搬行李，而那个男生低头递水的侧脸，明显是刚入学还没留长发的俞辰。
"这比我们初遇早了整整一年。
"俞辰皱眉。
柯寻突然抢过手机按灭屏幕："回去了，明天还有课。
"当晚，#寻辰CP 早有预谋#话题冲上热搜。
俞辰躺在床上翻看那个被疯狂转发的帖子，在最后一张图停住——柯寻的绿洲小号在两年前发过一张模糊的图书馆照片，角落里埋头看书的自己被人用红色爱心圈了出来。
配文只有西个字："找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