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又在意料之中,隔壁的哭声又开始了。
那声音像是生了锈的锯条,一下下刮着她的太阳穴。
广美烦躁的拿被子蒙住头。
她以前还挺喜欢上夜班的,上夜班没啥人事少,不像在白班,领导多屁事也多。
她摸到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半杯隔夜水混着三只蚊子的尸体。
手腕一扬,水渍在石灰墙上炸开成暗色花朵。
可自从隔壁有个孩子,那可是没日没夜的哭。
原以为孩子大点就好了,哪知道都5岁了,不见好转还变本加厉哭的更厉害了。
孩子哭闹很正常,但是4、5岁的孩子。
一天按照三顿饭哭的怕是没见过。
而且这种情况持续3年,实在是叔可忍婶不可 忍!
"要死啊!
谁能管管隔壁家的小畜生!
"拖鞋砸在薄木板墙上的闷响惊飞了枣树上的麻雀。
哭声停顿了半分钟,随即爆发出更高亢的哀嚎。
杨广美抓起梳妆台上的止疼片瓶,倒出最后两粒白色药片时,发现镜中的自己眼窝青黑得像被人打过。
后院的丝瓜架在热浪里扭曲摇晃。
她踮脚扒上青砖墙头,看见姚家媳妇坐在井沿上搓衣服,空洞的眼睛对着虚空微笑。
姚生蹲在灶房门口劈柴,汗湿的灰布衫贴在后背,露出嶙峋的肩胛骨。
她大声吼道:“"装什么聋!
"杨广美掰断墙头的瓦松扔过去,"生个哑巴儿还有脸哭丧!”
,隔壁老太太也是个厉害的“哪个孩子生下来不哭?
不哭出声,那还是个哑巴,等你以后生了孩子你就知道了。”
暮色染红晾衣绳上泛黄的尿布时,杨广美闻到了煤油味。
她踹开姚家虚掩的院门,看见老太太正用竹竿探着路往灶膛添柴。
孩子躺在藤椅里抽搐,嘴角挂着白沫。
自从这孩子出生,这家人就没消停过,三天两头的不是哭就是闹。
妈的,我也是天天走背运。
睡也睡不好,隔壁天天吵,老公不着家,领导又找茬这日子真是没劲透了。
越想越气的杨广美起身叫骂道:“天天哭天天哭!
,你们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没完了。”
说完还不解气,又指着男人道:“你家孩子这么大了,天天哭,有病就去医院,天天在院子里哭,谁受的了?
送了牛奶都堵不上你家的嘴。”
“谁孩子有病?
你说谁孩子有病?”
老太太跳出来,声音尖锐得像一把刀“说你家,你家孩子。”
杨广美毫不示弱,声音里带着讥讽,“天天哭,天天哭,一年365天,没有哪天不哭。
你能好好养就好好养,不能好好养就给人奶奶送回去,有病就去医院看,别跟你女儿一样,被你养成个瞎子。”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扭曲:“你是不是那个死**喊过的,我撕烂你的嘴!”
她猛地冲过来,干瘦的手指像鹰爪一样抓向杨广美。
杨广美吓得躲进自家院子,还没来得及关上大门,老太太己经猛推开门。
杨广美跌坐在地上,老太太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你管闲事,让你没事管别人家的闲事!”
老太太冲过来,对着杨广美就是两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在院子里回荡,杨广美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姚生见状,赶紧上前拉开老太太,但杨广美依旧嘴硬:“你堵我的嘴,你堵得了旁人的嘴吗?
你家孩子4岁了还不会说话,别真的得了什么不好的病,你不敢和旁人说!”
姚生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孩子身体不舒服天天哭,他妈妈天天在家跟他闹,让他给钱,不给就去公司闹。
他哪里有钱?
现在工作也丢了,孩子又被诊断出脑部肿瘤,老婆又是残疾人。
他还没想好怎么给家人一个交代,杨广美的恶毒话语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都是这个女人的诅咒!”
姚生心里怒吼着,“要给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一点教训。”
双眼充血,面部狰狞。
他一把掐住杨广美的脖子,手指深深陷入她的皮肤。
杨广美拼命挣扎,想去喊老太太,但老太打完人早跑了,哪里还看得到人影。
她害怕了,想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不停拍打着姚生的胳膊,试图唤回他的理智,但姚生的手像铁钳一样越收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