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的镜面映出他脖颈处薄汗浸润的皮肤，腕间银链随着动作轻晃，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宛如跳动的音符。
空调冷气裹挟着淡淡的香氛扑面而来。
玄关处整整齐齐码着两排高跟鞋，最显眼的银色细跟鞋尖还沾着昨夜派对的亮片，他不用抬头都知道，是那位传说中叱咤商圈的江家长女又在家里当起了“宅女”。
“小贺归～”二楼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江衍羲穿着真丝睡袍旋风般冲下来，粟灰色卷发还歪在一边，“听说你这次月考又输给沈砚鞍了？”
江贺归额角青筋跳了跳，精准避开姐姐扑过来的熊抱：“江衍羲，你能不能别从八卦论坛上了解你弟弟的生活？”
他余光瞥见茶几上摊开的娱乐报纸，头条赫然是“商界新贵之弟与宿敌学霸的校园恩怨”，配图正是他和沈砚鞍在篮球场对峙的抓拍，Alpha少年撇撇嘴，往客厅沙发上一瘫：“姐，你不去关心公司财报，倒成了校园八卦记者？”
江衍羲噘着嘴捡起报纸，指甲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画圈：“明明你俩站一起这么配，怎么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她突然凑近，柑橘与雪松混合的信息素裹着八卦的灼热气息，“我听说沈二少每次看你的眼神都拉丝，你真没感觉？”
江贺归猛地坐首，耳朵不自觉有些发烫：“什么感不感觉的？
沈砚鞍就是我死对头！
我能对他有什么感觉..！”
他想起昨天在走廊故意撩拨沈砚鞍时，对方泛红的耳尖，心脏不知怎的就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动，自己想的都觉得烦。
“死对头会偷偷在对方抽屉塞草莓牛奶？”
江衍羲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Cp群里有人***的照片——沈砚鞍修长的手指正将一盒草莓牛奶放进江贺归的课桌。
照片拍摄角度刁钻，却恰好捕捉到沈砚鞍耳尖的红晕。
江贺归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那是他放错了！”
他伸手去抢手机，却被江衍羲灵活躲开。
姐姐倚着墙笑得花枝乱颤，栗灰色卷发垂落在锁骨：“错了二十三次？
小贺归，你当姐姐是傻子？”
江衍羲托着下巴看着弟弟落荒而逃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上的CP贴纸——那是她偷偷用两人的照片定制的，画面里沈砚鞍低头给江贺归系松开的鞋带，配文“砚归CP锁死”。
作为娱乐圈资深吃瓜群众，她早就看出自家弟弟看沈砚鞍时，眼底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喜欢就去追，当年爸妈在一起的时候，不也……”空气突然安静，只有老式座钟的滴答声。
江衍羲叹了口气，重新瘫回沙发：“算了，不说这个了。
说说你那个发小？
萧浕对吧？”
她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论坛有人拍到他和一个Omega在雨中打架，那Omega长得还挺好看。”
照片里，萧浕浑身，头发滴着水，却依然气场十足地挡在宋朝烛面前。
Omega少年抱着书包，躲在Alpha身后，鸢尾花混着雨后空气的气息仿佛透过屏幕扑面而来。
“这是我朋友。”
江贺归皱眉，“宋朝烛，他被几个人欺负了，只是帮忙。”
他想起那天放学后，宋朝烛哭红的眼睛，突然有些担心，“我得问问萧浕，要不要帮忙教训那几个家伙。”
“得了吧你。”
江衍羲翻了个白眼，“你自己的事都没搞清楚，还管别人。”
她突然坐首身子，眼睛亮晶晶的，“不过说真的，他们俩还挺配。
苦艾酒混着海风，鸢尾花裹着雨水，啧啧，信息素都这么搭。”？
“姐，你从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你又派人跟踪我..”江贺归皱眉，后又整个身体瘫在沙发里..“姐姐我在外面可是有人脉的。”
江衍羲神秘兮兮地说水晶吊灯在江衍羲眼中投下狡黠的光。
她从茶几上抓过一袋薯片，盘腿坐在江贺归身侧：“你哥在国外忙着搞科研，爸妈又被董事会困住，家里就属我最闲——不盯着你，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沈家那小冰山给融化了？
荔枝信息素突然剧烈翻涌，江贺归抓起抱枕砸过去：“说什么胡话！
沈砚鞍就是我死对头！”
抱枕正中江衍羲肩头，她却笑得更欢，掏出手机划开相册，屏幕的冷光映亮她眼底的促狭：“那这张照片怎么解释？”
屏幕亮起的瞬间，江贺归的心跳漏了一拍。
照片里沈砚鞍垂眸替他系松开的鞋带，白茶冷雾与荔枝朗姆酒在暮色里仿佛纠缠成雾。
那是上周体育课，他故意踩掉鞋带，想看沈砚鞍出糗，却没想到对方真的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脚踝处轻轻绕了个结。
夕阳的余晖洒在少年们身上，将这个画面定格成一幅温暖的画。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江贺归扑过去抢手机，却被江衍羲灵活躲过。
姐姐晃着手机在他眼前晃悠，眼尾的亮片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别紧张嘛，我们小贺归长大了，知道和喜欢的人玩推拉游戏了？”
"谁喜欢他！
"江贺归耳尖通红，后颈的腺体突然发烫。
他想起昨天沈砚鞍在图书馆替他挡住撞来的推车，白茶气息裹着体温将他护在怀里；想起对方偷偷在他抽屉里放的草莓牛奶，包装纸上清秀的字体写着"补充糖分"；想起每次被他捉弄后，沈砚鞍耳尖泛起的可疑红晕。
但这些记忆刚冒头，就被他用力甩到脑后——他们分明是从幼儿园就相看两厌的死对头！
江衍羲看着江贺归着急否认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行行行，你不喜欢，那你敢不敢明天约沈砚鞍一起去看电影？”
江贺归梗着脖子道：“去就去，谁怕谁！
不就是约个死对头看电影，有什么难的。”
江衍羲满意地笑了，从睡袍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塞到他手里：“早就给你买好了，明天下午三点的场次。
对了，记得打扮得帅一点，别丢了我们江家的脸。”
江贺归看着手中的票，感觉像是握着两块烧红的炭。
他想把票扔回去，可又拉不下这个脸。
“我就是去看看他出糗的样子！”
他嘴硬地说道，“看完电影，我们还是死对头！”
“好好好，死对头。”
江衍羲敷衍地点头，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不过啊，小贺归，有时候，死对头和心上人，可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
说不定看完这场电影，你就不这么想了呢？”
江贺归没有接话，攥着电影票转身跑回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心脏跳得飞快。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挑衅”，是为了让沈砚鞍出丑，绝对不是因为姐姐说的那些奇怪的话……电影而客厅里，江衍羲望着弟弟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摸出手机，给沈砚鞍发了条消息：“明天下午三点，世纪影城，有人要请你看电影哦~猜猜是谁？”
发送完消息，她靠在沙发上，继续美滋滋地吃着薯片，仿佛己经看到了明天那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