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衬衫领口被撩起半寸,露出后颈淡青色的血管,在许知野笔尖下轻轻跳动,像极了琴房里那只三花流浪猫的胡须。
“许知野,作业!”
课代表的怒吼惊飞窗外麻雀。
许知野懒洋洋掀开课本,里面掉出张皱巴巴的草稿纸,林砚瞥见上面写着:“sin(α+β)=sinαcosβ+cosαsinβ——原来心动可以分解成无数个想你的瞬间。”
“学霸别看了,这题超纲。”
许知野笑着把纸揉成球,却在林砚转身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不过如果你愿意教我……”他指尖划过对方脊椎骨最突出的位置,“我可以当你的β角。”
林砚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洇开墨点。
他想起昨天琴房里,许知野的心跳声与自己的重合,像两个频率相近的音叉。
鬼使神差地,他在草稿本写下:“lim(n→∞)(1+1/n)^n=e——你趋近于我的速度,比自然常数更无理。”
午休的实验室弥漫着酒精味。
林砚正在给烧杯加热,许知野突然从身后挤过来,校服拉链蹭过他手背:“帮我看看,这玩意儿怎么点火?”
“酒精灯要划火柴。”
林砚叹气,却在转身时被许知野逼到实验台角落。
对方的指尖夹着根火柴,在他眼前晃成虚影:“学霸,听说点燃镁条会发出强光——”火柴擦过砂纸的瞬间,许知野突然把他按在冰凉的台面上,“就像现在这样。”
镁条燃烧的白光中,林砚看见许知野瞳孔里跳动的火星。
两人的影子交叠在墙上,像极了化学方程式里的“化合反应”。
许知野的拇指碾过他手腕内侧的脉搏,火柴梗掉在实验服口袋里,烧出个焦黑的小洞:“你的心跳……120次/分钟,超标了。”
“胡扯……”林砚想推开他,却被按住肩膀。
许知野的鼻尖几乎碰到他颤抖的睫毛,嘴里呼出的热气混着薄荷糖味:“要不我们赌一把?”
他指了指旁边的元素周期表,“随便选个元素,答错的人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无聊。”
林砚别过脸,却在许知野指尖划过“Li”时,鬼使神差地说:“锂,密度0.534g/cm³,遇水会剧烈反应。”
“错了。”
许知野轻笑,指尖下移到“Fe”,“铁,我的学号是17,它的原子序数是——”“26。”
林砚脱口而出,却看见许知野从白大褂口袋摸出颗草莓薄荷糖,糖纸在指间卷成小旗:“学霸,你漏了最重要的——”他把糖塞进林砚嘴里,指尖擦过对方唇缝,“Fe和O₂在常温下反应,会生成……”氧化亚铁。”
林砚含着糖含糊道心跳声在耳膜震成轰鸣。
许知野的手指突然勾住他后颈的纽扣,就是昨天被扯掉的那颗位置,指尖隔着布料轻轻旋转:“不对,是生成……”“砰!”
烧杯里的液体突然沸腾,溅在两人手背上。
林砚猛地推开许知野去关酒精灯,却在慌乱中撞翻了试剂瓶。
紫色的石蕊试液泼在许知野白大褂上,晕开片不规则的花瓣形状,像极了他耳后的皱菊胎记。
“笨蛋!”
林砚抓起抹布去擦,却被许知野反握住手腕。
对方把他的手按在石蕊痕迹上,体温透过布料传来:“学霸,你看,酸遇石蕊会变红——”他的拇指碾过林砚泛红的指节,“就像现在的你。”
林砚的呼吸乱了节奏。
他闻到许知野身上混着镁条焦味和雪松洗衣液的气息,想起对方在琴房说过“想记住你发红的样子”。
鬼使神差地,他用沾着试液的指尖,在许知野胸口写下个小小的“H”。
“氢,元素周期表第一位。”
林砚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最活泼的非金属元素,遇氟会爆炸。”
许知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抓住林砚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位置,白大褂下的皮肤烫得惊人:“那我这里……”他扯掉领口纽扣,露出少年清瘦的锁骨,“算不算遇你就爆炸的危险品?”
实验台的水龙头突然滴水,在寂静中敲出规律的节奏。
林砚盯着许知野喉结的起伏,想起昨晚在雨巷里,对方替猫包扎时的专注神情。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对方锁骨凹陷处,像在调试一根走调的琴弦。
“许知野,你这里……”林砚听见自己说,“像缺了颗琴键。”
许知野的喉结突然滚动。
他猛地抓住林砚后颈,将人按进怀里。
林砚的鼻尖蹭过对方下巴,闻到残留的草莓薄荷糖味。
两人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共振,像两架终于调准音的钢琴,在元素周期表前奏响最不科学的乐章。
“林砚!
许知野!”
班主任的怒吼从走廊传来。
许知野猛地推开他,白大褂上的石蕊痕迹此刻己变成深紫色,像朵开在雪地里的皱菊。
林砚慌忙整理领口,却发现自己实验服口袋里的火柴梗,不知何时被折成了钢琴键形状。
“下午把实验报告写两份。”
班主任盯着两人通红的耳尖,“还有许知野——”她指了指对方敞开的领口,“把扣子扣好,像什么样子!”
脚步声走远后,实验室重新陷入寂静。
许知野摸了摸空荡的纽扣位置,突然笑出声:“学霸,你说氢和氟爆炸后生成氟化氢……”他捡起林砚掉在地上的钢笔,在实验报告封面上画了只叼着试管的猫,旁边写着:“那我们爆炸后,会生成什么?”
林砚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氢”字,指尖轻轻擦过,却发现试液早己渗入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