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还嫩呢
江清明从衣袖里掏出块碎银扔过去，淡笑道：“确实是头一次来，你给介绍介绍，伺候的好了还有赏。”
小厮眉开眼笑，引着他穿过雕花回廊，绕过假山鱼池，来到二楼雅间。
推开檀木窗棂，江清明倚栏而坐。
楼下大堂中央有一方三尺高的戏台子，这时正有位身段妖娆的姑娘抱着琵琶轻唱，曲调婉转，余音绕梁。
西周雅间里坐满了华服少年，有的高谈阔论，有的调笑女伴儿，唯有西北角的雅间静悄悄的，屋门紧闭。
“公子，您要的茶点。”
小厮端着茶盏进来，“公子要不要点个清倌儿给您唱曲儿？
咱们这儿的淸倌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江清明摆手打断：“不用了。
麻烦打听一下，吏部王尚书之子王景睿是否在这儿？”
说着，又递了一粒碎银子过去。
小厮连忙道谢道：“在呢，就在西南角那个雅间儿，我带您过去？”
江清明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都是朋友。
你去给我拿个信封装上空白信纸。”
随后，江清明开始西处打量，看看有没有熟人在。
一番打量下来，还真让他发现两个关系不错的朋友。
是兵部尚书的双胞胎儿子，张明远和张明达。
这两个人从小和他一起玩儿到大的，三人感情非常好，小时候经常放学后一起去校场学骑马和射箭。
江清明过去调侃道：“明远、明达，你们俩真不够意思，出来玩儿也不叫我。”
张家二子人看到江清明，惊喜万分：“清明，你醒过来了？
太好了。
我们还以为你还在昏迷，所以心里郁闷，就出来解解闷儿。”
江清明笑道：“逗你们呢，带你们看场戏怎么样？”
张明远和张明达一听有戏看，立马来了劲头儿，再加上替江清明康复高兴，忙不迭的跟着江清明走。
这时，小厮也把信封送了过来。
二人在江清明的带领下往王景睿的雅间走去。
到了门口，江清明吩咐张家兄弟在门口不要出声，默默听着就行。
转身首接拉开雅间的门，看到王景睿正在表情轻浮的调戏着一个淸倌儿，装作惊讶道：“哎呀，不好意思，走错屋子了。
你们继续。”
同时仔细观察王景睿的表情。
只见王景睿脸上没有一丝公子哥儿被打扰的恼怒，反而有有些惊讶和闪躲。
随即赶忙说道：“咦？
这不是王公子嘛。
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这么有缘，咱们不如就凑一桌儿吧。”
王景瑞明显是不愿意的，但是碍于面子也不好推辞。
于是把淸倌儿打发走后说道：“确实是缘分啊，那江榜眼请坐吧。”
寒暄几句后，江清明把话题转到科举上。
“王兄，三甲进士外放为官，不知何日赴任啊？”
王景睿脸色微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家父正在打点，未必外放。”
“哦？”
江清明挑眉，“我大胤科举制度森严，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三甲进士恐怕很难留在京城任职啊。
王尚书此举，难道不怕御史弹劾？”
王景睿拍案而起：“江清明，你什么意思？”
江清明穿越前可是干了十五年的老人资了，是学过心理学的，看着他先拍桌子，再起身大吼，心里明白他是因为心虚在装腔作势。
江清明淡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王兄，有些事强求不得。”
“你......哼，江兄对科举制度倒是熟悉的很。”
王靖睿冷声道，“莫非你还能插手吏部的事情？”
“不敢。”
江清明道，“只是好奇，王兄若真的留京任职，日后该如何面对同僚们的议论？
毕竟……” 他压低声音，“你爹可是亲口说过，若是你不能留在京城，便让我也外放。”
王景睿脸色铁青：“家父向来公私分明，岂会因私废公？”
“公私分明？”
江清明冷笑，“那令尊为何要威胁我父亲？”
“你！”
王景睿气得浑身发抖，“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清明开始给王景睿上压力，身子逼近一步，“我遭人袭击的事，王兄不会毫无所知吧？”
王景睿下意识后退：“你……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 江清明一字一顿道，“袭击我的人，是你派的。”
“你血口喷人！”
王靖睿怒吼。
“是吗？”
江清明从怀中掏信封，“这是在案发现场捡到的。
你看看，上面可是清清楚楚记录着你给凶手下达的命令，上面还有你的签名。”
王景睿脸色煞白：“你放屁，老子是当面安排的。”
刚说完，王景睿就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赶忙拿起信封打开，发现自己被骗了，暴怒道：“你骗我!”江清明露出果然是你的表情。
王景睿也不装了，“是我又怎么样？
你有证据么？
这里只有你和我，你说的话没人会信的。”
江清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于是拍拍手道：“进来吧。”
雅间门被张家两兄弟从外面拉开，张明远说道：“姓王的，你真他娘的没品啊。
竟然做出这么下作的事儿。”
王景睿看见张家兄弟，脸瞬间黑了。
这下有人证了，事情要是传出去，自己可是会前途尽毁的。
王景睿瘫坐在石凳上，喃喃自语：“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谁让你挡我的路……”“挡你的路？”
江清明追问，“就因为我爹拒绝让你进入户部，你就要除掉我？
你知道谋杀是什么罪名吗？”
王景睿扑通跪地：“江兄饶命！
我真没想杀你，只是想教训你一下，只要你能放过我，我愿意补偿，多少钱都行！”
江清明居高临下看着他：“补偿？
你以为我会稀罕你的钱？”
“那你想怎么样？”
王景睿颤抖着问。
“很简单，” 江清明淡淡道，“我呢，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我主要看你悔过的态度，这样吧，你给我写份悔过书。”
王景睿知道自己一旦写了悔过书，就有把柄在对方手上了，但是就算不写，有王家两兄弟作证，也足以让自己毫无翻身之地，于是请求道：“好，我写，但是请你答应我，这悔过书不能给其他人看。”
江清明满意地笑了：“可以。
来吧，我说，你写。
我王景睿，诚心悔过，不应该......”拿着王景睿写的悔过书，江清明走出听雪楼，深吸一口气，回头笑道：“你这种连试用期都没开始的职场小白，跟我斗，还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