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趁机抛出符咒,将阿满的虚影定在原地,二位且听贫道一言!
小狐君需在十八岁前集满八道雷劫的真火,方能重塑九尾,而吴夫人......他转向李氏,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牙印上,当年书生为救阿满,曾以心头血喂她三日。
如今因果循环,夫人的精血正是解开雷劫的钥匙。
李氏突然想起,孩子每次吸奶时,她都会梦见青丘的花海。
梦里总有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对她笑,他胸前戴着的,正是铁盒里的半块玉珏。
婴儿此时己恢复人形,正攥着她的手指往嘴里送,小脸上竟挂着泪水。
“娘......”他奶声奶气地唤她,我不会伤你的。
等长出第九条尾巴,我就带你们去看青丘的雪。
院外鸡啼渐起,阿满的虚影即将消散。
她最后看了眼孩子,从发间取下一支玉簪,簪头雕着半朵未开的曼珠沙华:“阿砚,这一世,换我来守着你。”
说完,玉簪化作流光钻入婴儿眉心,老榆树的树洞轰然打开,露出一具白骨——那白骨的手腕上,还戴着与阿满 龙皓的银铃手链。
老道捡起地上的铁盒,叹了口气:下一道雷劫,就在七七之后。
吴施主,你们需在芒种前赶到昆仑山......话未说完,怀中的卷轴突然起火,灰烬中飘出半张字条,上面是用血写的八个字,雷劫易渡,人心难测。
李氏望着怀中沉睡的孩子,他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红线,正沿着手腕慢慢往上攀爬。
院外的老榆树沙沙作响,她分明听见树洞里传来低低的叹息,像是谁在说,“第三世了......这次,一定要抓住彼此啊。”
婴儿取名吴砚,取自阿满洞壁断词中的“砚”字。
李氏总觉得这名字耳熟,首到第七日深夜,她在油灯下给孩子缝肚兜,针尖刺破手指的瞬间,突然看见满室桃花纷飞——一个身着青衫的书生正坐在窗前磨墨,案头摆着的,正是刻着“青丘阿满”的玉珏。
阿满,这墨里掺了我的血,能保你在雷劫中护住一魄。
书生的声音与吴砚的奶声重叠,李氏猛地回神,发现肚兜上竟绣出了半朵曼珠沙华,针线是她从未用过的银线。
芒种前五日,老道带着师徒二人登门。
徒弟背着个朱漆木箱,箱角刻着“驱邪”二字,却掩不住里面传来的铃铛轻响。
“这是昆仑山的引雷符。
老道将符咒贴在吴砚眉心,符纸瞬间泛起红光,小狐君的第二道雷劫,就在子时三刻。”
李氏攥着铁盒躲在里屋,透过窗缝看见院子里的老榆树己缠满镇魂幡。
吴砚躺在竹席上,后颈的赤红色绒毛己蔓延至耳后,此刻正盯着天上的乌云咯咯笑。
当第一滴雨落下,他突然伸出小手,掌心竟开出一朵指尖大的曼珠沙华,花瓣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在地,竟化作一枚银铃。
来了!
老道掷出铜钱阵,十九枚开元通宝在地上摆出北斗形状。
第二道雷劈下时,吴砚突然变身——后背拱起,皮肤下凸起细密的鳞片,八条赤红色的尾巴从脊椎处钻出,尾尖还滴着血。
李氏惊呼出声,却见老道的徒弟突然抽出木箱里的长剑,剑身上竟刻着“斩狐”二字。
师父!
这妖孽留不得!
徒弟挥剑斩向狐尾,老道急忙用拂尘挡住:“不可!
他若魂飞魄散,阿满君的第九条尾巴也再无修复可能!”
电光火石间,吴砚突然张口,喷出一团赤红色的火焰——那是雷劫真火,瞬间将铜钱阵烧成齑粉。
与此同时,后山传来银***。
阿满的虚影穿透雨幕,她腕间仅剩的银铃发出破碎般的清响,第八条尾巴末端的血痂竟开始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白毛。
“阿砚!”
她隔空抛出玉簪,簪头的曼珠沙华瞬间盛开,“用我的尾血引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