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午夜急诊
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只有一行用红色墨水写的地址:"青林市第三人民医院,负二层停尸间,陈雪收"。
陈雪是我姐姐,三年前在这家医院值夜班时失踪。
信封里是一张医院平面图,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规则。
字迹扭曲得像是有人在极度恐惧中仓促写下的:欢迎来到第三人民医院,为确保您的安全,请严格遵守以下规则:1. 医院大门只在午夜12点至凌晨1点间开放。
若您看到大门敞开在其他时间,请立即离开,那不是真正的出口。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
现在是晚上11:40,窗外下着小雨。
从我的公寓到医院正好二十分钟车程。
2. 进入大厅后,请确认前台时钟指向12:00。
若时钟停止或显示其他时间,请对着它咳嗽三声,首到秒针重新走动。
3. 大厅护士站永远没有值班人员。
如果您看到穿白色制服的护士,不要与她对视,慢慢后退至药房区域。
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
我抓起外套和手电筒,钥匙在手中叮当作响。
姐姐失踪后,警方搜查了整个医院却一无所获。
这封信是三年来的第一条线索。
发动汽车时,仪表盘显示11:45。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路灯在雨幕中变成模糊的光晕。
4. 药房货架上不应有任何药物。
若发现标有您名字的药瓶,请立即服用其中药片,这能帮助您保持清醒。
医院坐落在城郊山坡上,五年前因"结构性隐患"关闭。
当锈迹斑斑的铁门出现在车灯中时,仪表盘跳到了12:00整。
大门无声地敞开着,仿佛在等待我的到来。
我拿出手电筒,光束照亮了剥落的"第三人民医院"招牌。
雨水顺着字母沟壑流淌,在"A"字凹陷处形成小小的红色水洼——那颜色太深了,不像是铁锈。
5. 电梯永远停在三楼。
若发现电梯在一楼打开,不要进入,走楼梯是唯一安全的选择。
大厅比想象中干净,灰尘像是被刻意清扫过。
护士站的时钟正好指向12:00,秒针平稳地走着。
我的手电筒扫过空荡荡的前台,突然照到一个白色身影——一个护士正背对着我整理文件!
我猛地屏住呼吸。
规则第三条闪过脑海。
缓缓后退时,地板发出吱呀声。
护士的肩膀微微抖动,脖子以不可能的角度向后扭转——手电筒差点脱手。
我转身冲进标有"药房"的走廊,首到确认没有脚步声追来才停下喘息。
6. 走廊灯光应为暖黄色。
若变成红色,请闭眼数到十。
期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眼。
药房门半掩着,里面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
推开门时,霉味混合着某种甜腻气息扑面而来。
货架上摆满落灰的药瓶,我鬼使神差地开始寻找自己的名字。
在最下层,一个崭新的药瓶反射着手电光。
"陈默"两个字清晰可见。
瓶子里只有一粒红色药片。
7. 儿童病房的玩偶有时会移动位置。
如果发现它们面朝墙壁排列,请轻声说"游戏结束",然后倒着走出房间。
吞咽药片的苦涩让***呕。
几秒后,一种诡异的清醒感漫过全身,仿佛有冷水流过脊椎。
这时我才注意到,整个药房的货架正在缓慢地向我倾斜——8. 医院不存在地下三层。
若在电梯按钮或地图上看到B3标识,用唾液涂抹掉它。
我跌跌撞撞地逃向楼梯间,却发现原本该有楼梯的地方变成了一面贴满病历的墙。
最上面那张写着"陈雪,进行性记忆丧失,建议转B3观察"。
9. 医生办公室的咖啡机永远冷。
如果冒出热气,请拔掉插头并背诵人体骨骼名称,首到听到笑声停止。
手指碰到病历的瞬间,整面墙的病历开始颤动,纸张边缘渗出暗红色液体。
我转身跑向另一条走廊,却在拐角撞上一个轮椅——上面坐着个穿病号服的老太太,她的眼球浑浊得像煮熟的鸡蛋。
"帮我找找假牙好吗?
"她咧嘴笑着,口腔里是完整的牙齿,"就在B3的储物柜里..."10. 手术室的门把手上不应有血迹。
若发现血迹,用酒精棉片擦拭干净,然后面对镜子说三遍"今天没有手术"。
我的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老太太的轮椅吱呀作响地靠近,她的手指开始不正常地伸长,像树根般爬过地板。
手电筒突然闪烁起来,在明灭的光线中,我看到走廊尽头有扇标着"手术中"的门,把手上有新鲜的血迹。
11. 停尸间的尸体不会说话。
如果听到交谈声,请屏住呼吸首到声音停止,然后检查您的随身物品是否多出不属于您的东西。
跌进手术室时,我踢翻了一个器械托盘。
手术台上躺着个人形轮廓,被白布覆盖着。
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那不是我的表情。
"今天没有手术,"我颤抖着说,"今天没有手术,今天没有手术。
"镜子突然裂开,无数黑发从裂缝中涌出。
白布下的人形坐了起来,布料滑落,露出姐姐的脸——她的眼睛是纯黑色的。
12. 当所有规则都失效时,您会听到摇篮曲。
这时唯一安全的地方是出生登记处的第一个摇篮。
姐姐的嘴张开到人类不可能的程度,摇篮曲从她喉咙深处飘出。
我转身逃跑,走廊像橡皮筋般拉伸变形。
远处有个发光的标牌"出生登记处"。
13. 不要相信任何写着规则的字条,包括这张。
最后一条规则在脑海中炸开时,我己经扑进了登记处。
摇篮里放着一张新的纸条,上面是我自己的笔迹:"快醒来!
你还在药房里!
"剧烈的疼痛从太阳穴炸开。
我发现自己蜷缩在药房角落,手里攥着空药瓶。
货架恢复了正常角度,但地上多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通向门外。
走廊尽头,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推着轮椅缓缓前行。
轮椅上坐着的人转过头——那是三年前的我自己,嘴角流着血,手里举着一块标牌:"欢迎新员工,今日值班医生: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