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烬鸢啼血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淮水漫过青石阶,将宫墙染成暗红。

林鸢赤足踩在兄长的龙袍上,绣着金线的云纹在她脚下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手中半截鸢形金簪泛着冷光,簪头镶嵌的血玉在晨雾中渗出诡异的色泽——那是萧寂淮三年前剜心相赠的信物,此刻正抵在新帝喉间。

"皇姐......"新帝颤抖着去够她的裙摆,"当年囚禁你于冷宫,都是太后的主意......""太后?

"林鸢俯身,发间凤冠垂落的珍珠扫过他惊恐的面容,"不过是你手里的刀罢了。

"她突然攥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肉,"可还记得冷宫那夜?

你将我推进毒蛇窟时,说过什么?

"殿外惊雷炸响,新帝瞳孔骤缩。

十二年前那个雨夜,十西岁的林鸢蜷缩在冷宫角落,看着少年皇子将竹笼里的毒蛇倾倒在她身上。

嘶嘶声中,她听见他笑着说:"皇姐不是喜欢鸢鸟吗?

不如与蛇共舞,看看是你命硬,还是它们毒狠。

""现在轮到你了。

"林鸢将金簪刺入他肩头,血珠溅在她苍白的脸上,竟比胭脂更艳。

她转头望向阶下跪着的满朝文武,凤目扫过人群中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萧寂淮身披战甲,面沉如水,唯有握着刀柄的指节泛白。

三日前,他也是这般跪在她的宫门前。

暴雨浇透了铠甲,他却固执地捧着染血的鸢形金簪:"公主可还记得,臣说过愿做您手中最利的刀?

"当时林鸢倚在雕花窗前,看着他铠甲缝隙中渗出的血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忽然笑出声:"萧将军的忠心,可值几条人命?

"此刻,萧寂淮突然起身,长剑出鞘的寒光惊起檐下栖鸦。

他踏着满地血污走向龙椅,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谋逆者死。

"话音未落,剑锋己贯穿新帝咽喉。

温热的血溅在林鸢脸上,她却盯着萧寂淮铠甲上的裂纹——那是昨夜他为护她突围,硬接了三箭留下的伤痕。

"萧将军这是何意?

"林鸢指尖轻抚过金簪,"本宫还未下令。

""臣僭越。

"萧寂淮单膝跪地,剑刃滴血,"但臣知,公主最恨拖泥带水。

"他抬头时,眼中映着她凤冠上的明珠,仿佛藏着漫天星辰,"若需有人背负弑君之名,臣愿担下所有罪孽。

"殿内突然陷入死寂,唯有淮水拍岸声传来。

林鸢想起初见那日,她刚夺回长公主印玺,正在刑场处置叛臣。

萧寂淮穿过硝烟走来,玄甲上还沾着边疆的风雪,却在看见她将鸩酒灌入叛臣喉中时,解下佩刀单膝跪地:"臣愿为公主踏平荆棘,若需染血,臣的手最干净。

""起来吧。

"林鸢转身走向龙椅,绣着鸾鸟的裙摆扫过满地尸体,"从今日起,你便是大胤兵马大元帅。

"她坐下时,凤冠上的明珠叮当作响,"但你要记住,这天下是我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萧寂淮起身时,铠甲缝隙中又渗出鲜血。

他望着龙椅上的女子,想起这些年替她征战西方,看着她从冷宫爬出的孤女,一步步成为执掌乾坤的长公主。

每一场战役,每一次杀戮,他都甘之如饴,只因她说过:"萧寂淮,你是我最锋利的刃。

"夜幕降临时,林鸢独自坐在凤仪宫。

案头摆着萧寂淮呈上的捷报,墨迹未干,却在末尾多了行小字:"淮水河畔的鸢草开了,臣摘了几株,明日送来。

"她指尖抚过字迹,想起十二年前冷宫墙外,萧寂淮第一次遇见她时,手里攥着的正是几株鸢草。

"公主,萧元帅求见。

"宫女的声音打断思绪。

林鸢将捷报投入烛火,看火焰将字迹吞噬。

门扉推开时,萧寂淮带着一身寒气踏入,手中捧着染血的鸢形金簪——那是他从新帝尸体上取回的。

"还缺半支。

"林鸢伸手接过金簪,"萧将军可知,当年你剜心取血时,我为何要这金簪?

"她突然逼近,凤目首视他眼底翻涌的情愫,"因为我要你记住,你的命,从始至终都在我手里。

"萧寂淮喉结动了动,却将染血的手藏于身后:"臣从未忘记。

"他望着她发间晃动的珍珠,想起昨夜为她挡箭时,她俯身查看他伤势,发丝扫过他脸颊的触感,"只要公主需要,臣这把老骨头,随时可以化作你登顶的阶梯。

"窗外淮水呜咽,林鸢转身望向夜色。

凤仪宫的灯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与萧寂淮的身影交叠,宛如纠缠的藤蔓。

她握紧金簪,感受着萧寂淮炽热的目光——这个男人,终究是她最锋利的刃,也是她最致命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