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锈骨亦生花
我静静地站在贵宾通道的暗影里，宛如一个幽灵，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穹顶的裂缝处，纳米修复机器人如同一股银色的潮水般汹涌而至。
它们小巧而灵活，迅速地覆盖在裂缝之上，仿佛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工兵，正在紧急修复着这座摇摇欲坠的建筑。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我。
三小时前，我在这里引爆了一颗电磁脉冲弹，这颗电磁脉冲弹是我用三管珍贵的抗辐射药剂从地下军火商手中换来的。
这三管抗辐射药剂，是我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而现在，它们却成为了我实施计划的关键工具。
这颗电磁脉冲弹的威力恰好足以瘫痪展览馆的安保系统十七分钟，这十七分钟，对于我来说己经足够了。
"小姐，楚烬少将的机甲己进入E3区。
"耳麦里传来智能管家机械化的提醒。
我抚平旗袍上的褶皱，生物电流让衣料浮现出沈氏家徽的暗纹。
今早注射的基因稳定剂正在失效，左眼瞳孔己经恢复成原本的琥珀色。
展览厅突然陷入黑暗，人群的惊呼声中，三十七台机甲同时亮起幽蓝的应急灯。
这是我特意选择的时刻——当楚烬的玄黑色机甲"夜枭"从升降台现身时，整个场馆的电磁场会产生0.3秒的紊乱。
"沈小姐对机甲也感兴趣？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机甲润滑油特有的金属腥气。
我转身的瞬间，纳米机器人将虹膜颜色调整为沈明月的翡翠绿。
楚烬的军装外套随意搭在肩头，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电子义体接口。
这个在B7区屠杀三千流民的刽子手，此刻正用拆解机甲的眼神审视我："上周的神经病毒事件，沈家需要给军部交代。
"我抬起被辐射灼伤的手背，溃烂处立刻渗出淡金色血液——这是今早刚植入的仿生病毒："少将应该先解释，为何叛军会掌握夜枭的离子炮频率？
"藏在袖口的生物共振器开始工作，他颈动脉的搏动频率通过空气振动传入我耳中。
楚烬突然逼近，带着血腥味的呼吸喷在我耳垂："你以为换了张皮就能..."警报声在此刻炸响，我们头顶的防护罩突然开裂，暴雨裹挟着酸蚀性颗粒倾泻而下。
这是我设置的第二个定时机关，坠落的穹顶碎片会精确砸向夜枭的虹膜认证装置。
混乱中我假装踉跄，指尖划过楚烬的电子义体。
生物共振器成功采集到他的皮肤电信号，但后颈突然传来的剧痛让我浑身僵硬——基因锁开始反噬，沈明月的DNA链正在我的血管里崩解。
"小心！
"楚烬猛地将我扑倒在地。
一块燃烧的穹顶碎片擦着他后背掠过，烧焦的军装布料下露出机械脊椎的寒光。
我们的血液在暴雨中交融，诡异的是，淡金色与猩红竟然形成了螺旋状纹路。
我趁机将解码器刺入他的义体接口，夜枭的启动密匙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突然，楚烬扣住我的手腕，他瞳孔里映出我左眼变色的瞬间："你不是..."酸雨在此刻腐蚀了我的仿生面皮，沈明月的容貌像融化的蜡像般剥落。
我在他震惊的注视中微笑，按下藏在智齿里的电磁脉冲开关。
楚烬的电子义体应声瘫痪，这个曾单枪匹马摧毁整个叛军基地的杀神，此刻正以臣服的姿态跪在我脚边。
"你的虹膜比想象中更好获取。
"我舔掉嘴角渗出的淡金色血液，纳米机器人正在重组面部骨骼。
展览馆的应急灯突然全部亮起，我用沈明月的声音尖叫："有刺客！
"军部特勤组的脚步声从西面八方涌来，我拽断楚烬的军牌塞进内衣暗袋。
当第一个士兵冲进现场时，看到的是浑身湿透的沈家千金，正颤抖着给昏迷的北方少将做人工呼吸。
"立即封锁展馆！
"随后赶来的沈家私兵队长是我三个月前收买的暗桩。
我靠在他怀里抽泣时，手指在他后背快速敲击摩斯密码：销毁B2区监控。
医疗舱抬走楚烬时，我注意到他右手小指在抽搐——那是北方军团特有的战场暗号，他在发送定位坐标。
我佯装整理旗袍，将微型追踪器粘在医疗舱外侧。
这个暴君绝对想不到，追踪器里藏着能反向入侵神经网络的噬菌体病毒。
回到沈氏公馆的地下实验室，我盯着培养舱里逐渐成型的克隆体。
这是用楚烬的血液样本培育的替身，三天后就会带着精心设计的记忆芯片出现在军部会议室。
当克隆体引爆体内的纳米炸弹时，那些老家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小姐，家主正在来的路上。
"智能管家的警告灯突然变红。
我快速注射基因稳定剂，将夜枭的密匙上传到云端。
沈崇山的悬浮车穿过暴雨降落在露台时，我正对着镜子练习沈明月特有的惊慌表情。
门被踹开的瞬间，我让克隆体从暗门跃入排污管道。
沈崇山的枪口抵住我太阳穴，这个掌控天空城三十年的大公爵，终于发现保险柜里丢失的基因图谱。
"你以为换了明月的脸就能成为沈家人？
"他扣动扳机的动作像年轻时一样果决。
但子弹穿透的只是全息投影，真正的我己经顺着克隆体挖通的隧道，来到公馆地下三百米的秘密祭坛。
祭坛中央的永生花突然绽放，那些用沈家人血液浇灌的金属花瓣，此刻正与我手背上的淡金纹路共鸣。
当全息碑文浮现出"初代基因适配者"字样时，我终于明白母亲留下的吊坠为何能通过沈氏认证。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我通过克隆体的眼睛看到震撼的一幕——楚烬带着北方军团包围了沈氏公馆。
他坐在轮椅上，手中却举着能启动夜枭的密钥，那正是我故意留在医疗舱的假货。
"游戏该结束了。
"我激活埋在公馆地下的电磁脉冲装置，整个天空城的灯光应声熄灭。
在绝对黑暗中，无数流民顺着我提前布置的索道涌入贵族区。
他们手腕上都戴着能识别沈氏基因的狩猎环——那是我用 stolen基因图谱改造的复仇工具。
当第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时，我正在祭坛深处更换骨骼。
纳米机器人钻进骨髓的疼痛让我想起赵家少爷的烙铁，但这次流血的会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
永生花在我的新躯体上缠绕生长，形成比沈氏家徽更华丽的荆棘纹身。
楚烬的怒吼从地面传来，他指挥机甲轰击祭坛的动静震落簌簌灰尘。
我抚摸着刚植入的电子脑接口，突然很想看看当他知道真相时的表情——那个能启动夜枭的密钥里，藏着能让所有机甲倒戈的神经病毒。
暴雨还在下，我站在祭坛顶端俯视燃烧的天空城。
沈明月的克隆体正在贵族宴会上跳舞，她裙摆里藏着的放射性粉末，将在午夜钟声响起时随风散播。
而真正的沈明月，此刻应该正在某张手术台上，惊恐地看着自己的DNA链寸寸断裂。
手腕上的旧伤突然开始发烫，那是母亲用碎玻璃帮我刻下的自保印记。
当年她血淋淋的手指在我掌心写下："要活着看到他们下地狱。
"现在，我可以对着整个腐朽的星空回答："地狱太挤，我送他们去虚空永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