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瞳劫

无瞳劫

作者: 寂渚

其它小说连载

网文大咖“寂渚”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无瞳劫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其他小燕栖阿竹是文里的关键人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天生无眼的燕自幼饱受冷唯与母亲林晚棠相依为一场血腥屠村令他沦为孤却在濒死时窥见真相——母亲竟是窃天盟叛逃的圣而剜心弑母的凶剑烙着上古灵体「无相胎」的传以痛为以血织瞳栖修成心眼通冥之于寒潭尸骸中窥见天道裂更发现自己残缺的双原是弑神者镇压天道的“囚笼”。青玉骨锁宿通天塔葬红昔日慈母的坟冢埋着十万溺婴的怨当窃天盟主萧无厌提着与他面容相同的傀儡杀燕栖才明悟:自己不过是母亲弑天棋局一枚以苍生为饵的活棋无目最善观心碎三千伪灵燃尽九万替命这一他要以凡胎为剖开这欺世之局—— 「天道不便以我心为弑神证道!」

2025-05-16 09:30:09
北荒的夜风裹着碎冰掠过青霖村,茅草檐下的冰棱发出细碎的呜咽。

燕栖蜷缩在火塘边的草垛上,听着母亲林氏用陶勺刮锅底的沙沙声。

三日前高烧的余痛仍在骨髓里游走,额角的艾草灰混着冷汗结成龟裂的硬壳,每次眨眼都能感到眼眶里未散尽的灼热——那是种银针刺入般的痛楚,自他婴孩时被剜出第一根灵骨后便如影随形。

"......千面窟里断尾仙,宁断九尾不低头......"林氏哼着走调的童谣,枯槁的手指蘸着药汁,在燕栖掌心画驱邪符。

去年深冬采药坠崖的旧伤在她肋下溃烂,脓血把嫁衣的红绸浸成了铁锈色,每翻动一次铁锅,布料摩擦伤口的簌簌声都格外刺耳。

燕栖的耳廓微动,捕捉到五丈外鼠洞的积雪塌落声,那些细碎的响动在他颅中勾勒出清晰的脉络——母亲佝偻着背,正把最后半勺猪油埋在蕨根饼下,焦香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

"娘,断尾仙是谁?

"他忽然开口,空洞的眼眶转向火塘跃动的阴影。

林氏的手顿了顿,艾烟在两人之间织成纱幕。

药罐翻倒在火塘里,滋起的青烟裹着新鲜的血腥味:"是北荒最烈的妖......"她的咳嗽声撕开裂帛,"若你将来遇见红尾缺毛的狐狸......"未尽的话语被风雪撞碎在窗棂,牦牛皮糊的窗纸突然裂开狰狞的豁口。

燕栖的指尖触到碗沿交错的裂痕,温热的饼香里混入一丝铁锈味。

三日前高烧时的幻觉在银瞳深处翻涌——绯红纱影掠过窗棂,骨铃轻摇震碎冰隙虫,断尾处滴落的蓝血在雪地绽开冰花......"栖儿,尝尝咸淡。

"陶碗磕在榆木桌上的震颤,在他耳中炸开惊雷。

燕栖摸索着捧起豁口粗碗,指尖抚过碗沿交错的裂痕——母亲总把最深的豁口转向自己那侧,就像她总把肥肉埋在蕨根饼下,谎称最爱啃骨头。

油脂的焦香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

燕栖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将面饼撕成两半:"北坡的冰鼠洞要换饵了。

""喝药。

"林氏塞来陶碗,指尖的颤抖透过粗粝陶壁传来。

每月朔夜的黑汤泛着铁锈腥苦,这次却混着梨膏糖的甜——母亲只有极度紧张时才会含着零嘴。

冰锥般的月光刺破云层,阿竹赤脚踏上结霜的篱笆桩。

冻伤的脚趾早己失去知觉,唯有左足第二趾残留着针扎般的刺痛——去年冬日偷粮时,那根脚趾永远留在了王铁匠的捕鼠夹里。

腌萝卜在屋檐下摇晃,油脂凝结的绳结发出细微脆响。

阿竹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他自己耳中犹如擂鼓。

他太熟悉这种声音了,每次溜进地窖偷鼠肉干时,喉间的响动总会暴露行踪。

但今夜不同,燕栖母子屋里飘出的焦香让他胃部痉挛——那是猪油烙饼的味道,自从三年前闹饥荒后,村里再没人舍得用猪油。

"咔嚓。”

积雪突然塌陷,阿竹僵在原地。

他的左脚陷入雪坑,断裂的冰碴刺入冻疮,脓血渗进雪地的声响清晰可闻。

五步之外的木窗内,燕栖捧碗的手顿了顿——少年盲眼微侧,耳廓转向窗外的角度精确得令人心悸。

阿竹屏住呼吸,从破袄里摸出桃木护身符。

符面"栖"字的凹槽里还残留着朱砂,那是半月前他趁燕栖昏迷时抠下的。

此刻符身微微发烫,仿佛在谴责他的背叛。

但饥饿压倒了羞耻。

"娘,阿竹又来偷东西了。

"木门吱呀开启的刹那,阿竹的心脏几乎停跳。

燕栖的身影被月光拉长,空洞的眼眶却精准锁定他的位置。

“我用这鼠肉干换回我的桃符。”

少年抛出的鼠肉干划出银弧,阿竹本能地扑接,怀中的桃木符与肉干相撞,发出沉闷的"笃"声。

这声音不对劲。

燕栖的耳尖动了动——桃木符撞击冻硬的肉干,本该是清脆的"咔",而非裹着棉布的闷响。

除非...符面刻痕里嵌着不属于它的东西。

风雪突然暴烈。

阿竹转身欲逃,左脚却陷入冰坑更深一寸。

他听见自己踝骨裂开的轻响,就像去年折断田鼠颈骨时的动静。

怀里的腌萝卜滚落雪地,桃木符从破袄裂缝滑出,符面"栖"字正在褪色,朱砂粉末簌簌落进雪地,像一串凝结的血泪。

林氏的咳嗽混着艾草灰在屋里炸开。

燕栖攥紧半块饼,麸皮刺入掌纹。

去年冬至母亲咯血染红窗纸的画面突然浮现,那时的血珠凝结成冰,在窗棂绽开朵朵红梅,她却说是江南的杏花。

"你爹临走前说,杏花能酿酒。

"林氏忽然开口,眼角的皱纹盛着月光。

她从怀里掏出布包,晒干的沙棘果裹着半块梨膏糖,"那年狼群追了三天三夜,他怀里就揣着这糖。

"火塘余烬忽明忽暗。

燕栖的指尖触到母亲袖口溃烂的九瓣莲烙印,三年前高烧濒死时,巫医的烙铁在皮肉刻下驱邪符。

如今毒疮蚕食着莲花纹路,脓血渗进嫁衣的茜草染,在袖口凝成紫黑的花。

牦牛皮窗纸突然撕裂,寒风裹着冰碴灌入。

林氏猛地扯断颈间红绳,冰锥似的玉簪扎进燕栖掌心:"带那小崽子躲进地窖,数三百息......"枯瘦的指尖抚过他眉间朱砂痣,那里突然灼如炭火。

燕栖"看"见母亲溃烂的衣袖下,锁天桎的青玉骨正在发烫——那是他婴孩时被剜出的第一根肋骨,此刻竟在母亲体内生根。

地窖木板浸着新鲜血渍。

阿竹的牙齿嵌进他手腕时,头顶传来瓷罐碎裂的脆响。

燕栖的耳蜗渗出血丝,却在剧痛中望见:母亲摔碎的药罐瓷片正割开掌心,血珠坠地的轨迹暗合二十八星宿。

"......交出《无相经》残页!

"追兵的咆哮震落陈年蛛网。

玉簪突然发出婴啼般的嗡鸣,燕栖的掌心裂开血纹。

每月饮下的"药"在血管沸腾,黑暗炸裂成星斗,他望见通天塔顶的三百青铜灯,冰棺中的女子与他面容八分相似,心口插着生锈的青铜匙——正是抓周礼上他紧握的物件。

"活下去......"母亲的唇语凝成冰晶,混着血沫坠在雪地,"哪怕做个瞎子。

"雪霰扑簌簌地落。

当第一滴滚烫的血砸在脸上时,燕栖尝到了真相的滋味——那每月灌下的根本不是药,是母亲用三百活婴心头血熬的锁,只为封住他眼底躁动眼瞳。

地窖深处传来腐土气息,混着铁锈味与梨膏糖的甜。

阿竹蜷缩在角落发抖,桃木符上的"栖"字正在褪色。

燕栖的指尖触到窖壁湿痕,那些蜿蜒的水迹在他脑中拼出母亲用血绘制的星图——首指北坡断龙石下的秘密。

三百息将尽时,整座地窖突然震颤。

燕栖的银瞳穿透土层,望见母亲立于血阵中央,九瓣莲烙印化作火焰锁链缠住追兵。

她的嫁衣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溃烂的伤口里生出青玉骨,将最后一个刺客钉死在茅屋梁上。

"记住,你的眼在塔顶。

"林氏最后的呢喃随风雪消散。

燕栖怀中的碎玉簪突然发烫,映出冰棺女子睁眼的瞬间——那眸中流转的银雾,与他此刻的瞳孔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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