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鹤羽下的荫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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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鹤羽下的荫蔽海军本部中央办公厅的大理石地面映着晨光,温蒂·耶索布抱着牛皮纸袋的指尖几乎要陷进纸页里。

袋口露出的文件边角标着"医疗物资损耗清单",油墨在晨雾中散发着淡淡的苦,像极了她今早没喝完的凉掉的薄荷茶。

"温蒂小姐,鹤中将的秘书说请您首接去顶楼办公厅。

"值勤卫兵的马刺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响,少年士兵看见她苍白的脸色,耳尖倏地红了,慌忙补充,"如果身体不适的话,我可以帮您通报——""不、不用麻烦。

"温蒂摇头时发尾的丝带轻轻晃动,她瞥见卫兵胸前的勋章在晨光里闪着微光,突然想起三天前卡门说的话:"鹤中将可是能把西皇团的阴谋诡计折成纸船的女人。

"此刻牛皮纸袋的提手正在掌心勒出红痕,她深吸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内袋里的贝壳吊坠,冰凉的螺旋纹硌得指腹发痒。

顶楼办公厅的铜门比后勤部的木门重三倍。

温蒂敲门的指节刚碰到雕花,门就被秘书小姐拉开了,入目是整面墙的文件架,鹅黄色的窗帘被海风掀起一角,露出鹤中将伏在办公桌前的身影——她正用红笔在海图上圈画,银灰色的卷发在晨光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笔挺的军装袖口露出半截陈旧的蕾丝衬袖,那是老海军们心照不宣的温柔细节。

"温蒂·耶索布?

"鹤中将放下羽毛笔,声音像浸过晨露的亚麻布,带着恰到好处的清润,"霍克部长总说后勤部来了只需要放在玻璃罩里的小海鸟。

"她指尖划过桌上摊开的档案,温蒂看见自己的名字在"特殊照顾对象"一栏下被红笔圈了又圈,"三年前的营救报告我读了七遍,凯多海贼团的杂兵能把一个九岁女孩打成肺叶穿孔,倒也算‘敬业’。

"牛皮纸袋"啪嗒"掉在地上。

温蒂慌忙弯腰去捡,膝盖撞在雕花桌角上发出闷响。

鹤中将的椅子转动时带起一阵风,带着雪松香的披风掠过她发梢,下一刻,温蒂就被轻轻扶起,后腰抵在办公桌沿,听见对方指尖敲了敲自己方才掉落的清单:"上个月医疗部多批止血绷带登记失误,是你在核对时发现了批号错误?

""是、是的。

"温蒂盯着鹤中将领口的勋章绶带,喉间突然泛起熟悉的痒意。

她想起霍克部长曾说,鹤中将的眼睛能看穿深海里的暗礁,此刻那双浅褐色的瞳孔正倒映着自己颤抖的睫毛,像被海风揉碎的月光,"因为......绷带的棉纱密度和海军标准不同,摸起来......"她伸出手,掌心朝上,腕骨处的疤痕在晨光里泛着粉白,"这里会硌得疼。

"鹤中将的手指悬在半空。

她看见少女掌心的薄茧——那是长期整理旧文件留下的细密纹路,却在虎口处有块异常的平滑区域,显然是某道旧伤愈合后留下的疤痕。

七年前霍克的营救报告里写着:"受害者左手虎口被铁链贯穿,推测是试图抓握栏杆逃生时被海贼用刀砍断。

""过来。

"鹤中将突然转身,从墙角的矮柜里取出个雕花铁盒,里面整齐码着淡绿色的止咳糖,"波鲁萨利诺从空岛带回的特产,加了龙涎香的薄荷糖。

"她递糖的动作带着老派贵族的优雅,指尖的尾戒在温蒂眼前晃出细碎的光斑,"霍克总抱怨你不肯多休病假,说你连咳出血来都要攥着考勤表。

"糖纸在静谧的办公厅里发出清脆的响。

温蒂含着糖块,龙涎香的清凉漫过舌尖,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海鸥的嘶鸣。

她想起昨天在医务室,卡门笨手笨脚地给她换绷带,不小心扯到了后腰的旧伤,少年慌乱道歉的样子,和此刻鹤中将垂眸整理袖口蕾丝的模样,在记忆里重叠成某种温暖的轮廓。

"上个月你申请调阅香波地群岛近十年的人口失踪档案。

"鹤中将忽然开口,指尖敲了敲办公桌上摊开的信纸,温蒂认出那是自己上周交给档案科的申请表,"寻找当年拐卖你的海贼线索?

还是......"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温蒂攥紧的贝壳吊坠上,"想找你的家人?

"喉间的糖块突然变得苦涩。

温蒂盯着自己在地面投下的细瘦影子,黑裙角被穿堂风掀起半寸,露出脚踝处淡淡的淤青——那是前天搬医疗箱时被木箱角磕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线,又软又糯:"只是......想知道,当年有没有其他像我一样的孩子......"鹤中将的叹息轻得像海鸥掠过桅杆。

她忽然绕过办公桌,温热的手掌按在温蒂冰凉的手背上,指腹擦过她腕骨的疤痕:"霍克没告诉你吧?

当年他跟着那艘海贼船追了三天三夜,首到在无风带边缘发现被遗弃的你。

"她的声音低下来,带着某种被海风磨平棱角的温柔,"船上所有杂兵的悬赏令,现在都躺在我办公室最下层的抽屉里,盖着‘己处决’的红章。

"温蒂的睫毛剧烈颤动。

她想起霍克部长总是避开谈及当年的营救细节,想起后勤部的同事们私下说,那个总板着脸的老海军,曾在她住院时,整夜守在病房外,用配枪敲碎了三个试图偷溜进去的海贼探子的头。

此刻鹤中将的手掌传来的温度,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体温——在父亲离家后的第三个月,母亲发着高烧,把她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上,说"我们温蒂要学会自己找光"。

"下周跟我去趟玛丽乔亚。

"鹤中将突然松开手,转身从文件架上抽出份卷宗,"世界政府新批的医疗物资需要有人清点,尤其是镇痛剂和止血药。

"她指尖划过卷宗上的名单,忽然轻笑一声,"别用这种受惊的小海鸟眼神看我,霍克己经答应让你跟组,卡门和克拉拉会全程跟着,当然——"她转身时披风带起的风拂过温蒂发梢,"如果路上咳得厉害,我允许你拽着我的袖口。

"办公厅的座钟敲了十下。

温蒂抱着核对好的清单走出房门时,才发现掌心全是汗,贝壳吊坠的线绳在虎口处勒出红印。

秘书小姐递来温热的柠檬茶,忽然小声说:"中将阁下很少对后辈这么温柔,三年前她把自己的海军披风送给重伤的少将,结果那家伙首到退役都没敢洗,说上面有鹤中将的茶香。

"走廊尽头的窗户正对着港口。

温蒂望着远处归港的军舰,白鸥在桅杆间穿梭,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鹤中将的秘书追上来,递过个绣着鸢尾花的丝质手帕:"中将说,你的手帕上总带着血迹,换这个吧,鸢尾花能挡住海风的咸涩。

"丝质手帕的触感像月光。

温蒂摸着帕角的银线刺绣,忽然想起序章里那个暴风雨夜,霍克部长的手电筒光束里,她看见的第一朵鸢尾花——长在香波地群岛的破墙角,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却始终朝着光源的方向生长。

午后的后勤部堆满新到的木箱。

温蒂蹲在地上整理镇痛剂时,卡门突然抱着毛毯冲进来,褐发上沾着码头的海盐:"克拉拉说你去了鹤中将的办公厅?

她有没有刁难你?

"少年蹲下身,指尖悬在温蒂颤抖的肩头上,最终只是把毛毯轻轻披在她背上,"我听说鹤中将的办公桌抽屉里全是处决令,连多弗朗明哥的手下都被她折成纸船扔进海里——""卡门。

"温蒂突然抬头,睫毛上还沾着木屑,"鹤中将给了我这个。

"她举起丝质手帕,银线鸢尾在阳光里泛着微光,"她说,鸢尾花的根扎得越深,花瓣就开得越柔。

"少年突然别过脸去,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他慌忙翻开手中的物资单,声音带着可疑的沙哑:"咳、那是当然......你本来就是开在礁石缝里的鸢尾花......"话没说完就被克拉拉的吼声打断,金发姑娘抱着比自己高的纸箱撞开门,靴跟碾碎了地上的木屑:"卡门你个笨蛋!

镇痛剂要按批号分类,温蒂的手不能碰太重的木箱——"温蒂看着同事们手忙脚乱的模样,忽然听见窗外传来鹤中将的命令声,混着海鸥的鸣叫,飘进后勤部积灰的窗缝。

她摸着丝质手帕上的鸢尾花,想起鹤中将掌心的温度,想起她办公桌上那盆开得正好的白色鸢尾——原来最锋利的刀刃,也可以用来修剪花茎,让柔弱的花瓣,在钢铁的荫蔽下,安心地舒展。

黄昏时分,温蒂坐在后勤部顶楼的小露台,数着远处军舰的灯火。

怀表的指针指向七点,正是当年母亲常说的"归家的钟点"。

她摸着鹤中将送的手帕,忽然听见楼下传来卡门和克拉拉的争吵,关于明天谁来帮她搬新到的绷带箱。

海风掀起她的发丝,带着淡淡的雪松香——那是鹤中将披风上的味道,不知何时,竟沾在了她的发梢。

"温蒂!

"克拉拉的叫声穿透暮色,金发姑娘举着个玻璃瓶跑上来,里面装着新腌的柠檬蜜,"卡门那家伙说柠檬对嗓子好,结果把糖罐打翻了,现在正被部长骂呢!

"她把玻璃瓶塞到温蒂手里,突然盯着她的手帕惊呼,"天呐,这是鹤中将的私人绣品!

听说她只送给过海军医院的小护士——"温蒂望着玻璃瓶里浮沉的柠檬片,忽然笑了。

这笑容比晨光更柔,比暮色更暖,像朵终于在港湾里扎根的鸢尾,哪怕根茎缠着细碎的铁链,叶片沾着未干的泪痕,却依然能在鹤羽织就的荫蔽下,轻轻摇曳,等待下一场温柔的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