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门的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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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岚很是羡慕对面住的马大伯一家,他们家里有马爷爷(马长柏),和马大伯(马玉堂),马大妈(灯翠芝)。

还有4个孩子,两男两女,大女儿马素民(17岁),大儿子马文江(16岁),二女儿马素蓉(13岁),二儿子马文山(12岁)。

马大伯为人很是和善,每次看到她都会笑着跟他打招呼:“岚儿你吃了吗?"这样的声音让赵岚觉得很暖啊,似乎在她枯燥的生命中是一束光,带给她温暖和力量。

马大妈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如果她换豆片,正巧她经过时总会撕下一小块给她,要知道这时候人们都是很穷啊,自己家的人口很多,每个人都只能分到一小块,分给别人一小块,自己家人就会少吃。

可是马大妈却舍得分给她,这份善良在缺吃少穿的年代是多么弥足珍贵啊!

她吃在嘴里慢慢地咀嚼微带咸味的豆片立刻就变得香的不行,充满了她的味蕾,真是幸福极了,可是带给他这种幸福的人却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每当到了这时候,她对妈就多了一丝恨意。

为什么她的亲妈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儿,态度居然如此恶劣,她们是亲生母女吗?

都让她有些怀疑了。

让赵岚难忘的还有一个人就是马家的大姐素民,她17岁,梳着两个大辫子,双眼皮,眼睛大大的很有神,看她的时候,眼里带着笑,那么美丽,温柔。

脸色红润,满满都是胶原蛋白,她喜欢素民姐的笑,爹妈的打骂让她觉得日子太苦,而民姐让她觉得这世界美好的的,日子有目盼头。

素民姐总爱在怀里揣着一点儿吃的比如1/4的饼或者一整根红薯,并不是自己喜欢吃。

而是看到她时塞在她的手里,对她说:“小岚,快吃吧!”她有些害怕,骨子里也有可怜的自尊,倔强拒绝说:“姐我不饿,你留着自己吃!"这时民姐就爱轻弹一下她的头,然后有些宠溺地说:“快吃吧,姐有吃的,这份给你!”

赵岚于是愉快地接下,小嘴塞得鼓鼓的,味蕾里充满欢乐的因子,这种感觉温暖了她整个凄苦的童年,在自己的原生家庭里得不到的爱与关怀,在对门这一家里她得到了,这让她在以后人生中还是善良的人多,所以不管多苦多难,她都心怀感恩,不改初衷。

马玉堂一家人夫妻恩爱,孝顺老人。

马爷爷是个倔强的老头,总爱发脾气,吃饭时特别挑剔,不爱吃蒜。

每次做饭放了蒜,就是瞪着眼睛和马大妈嚷:“你这是做的什么饭?

是不是嫌弃我这个老头吃多了怎么总放蒜,这饭怎么吃你说说。”

每到这时马大妈就说:“爹,是我不好,您别生气了,我再给您做一份。”

马大伯也会帮着妻子说话:“爹,你别气了,翠芝不是有意的,我让她再给你做一份。”

很快马大妈就端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挂面汤,马老头一看眼里就有了笑,但是他可舍不得一个人吃,让儿媳拿来西个碗,西个孙子孙女一人一小碗。

孩子们边吃边说笑,这种笑声传出老远。

要说马家有什么不好的,就是妻子翠芝有很严重的肺痨,总是咳嗽,什么重活儿也干不了。

需要经常躺着,不能下地挣工分不说,而且很费钱。

素民很早熟,对于妈的病,她担心什么似的。

不敢当着爹妈的面暴露情绪,就躲在后院的屋子里,痛哭一场,然后调整一下情绪,继续给一家人做饭,她是个做饭的高手,能用一小碗面做一大盆子疙瘩汤,放少量的油和适量的盐,一家人就吃得津津有味。

就连挑剔的马爷爷这时也会眯着眼很满足地说:“民儿,你做的饭就是好,也真是吃不够。”

素民姐就说:“爷,你要是爱吃,以后我多做几次啊!”

马老头很是满意,很是开心地点点头 。

素民知道妈的身体差,不能受累。

这天吃完就和爹说:“爹,今年的换季衣服和鞋子都由我来做吧!”

马玉堂觉得闺女太小做不来这些,也心疼她小小年纪。

就说:“不用你,你上学,还得下地,还要洗衣服,做饭,换季的衣服就由你妈来做吧!

让她慢慢做,匀着做,不会累着的。”

“不,我不能辛苦,她的身体不好,得好好养着,咱可不能让她冒险。”

听闺女这样说,玉堂的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出来,他赶紧转身,背起粪篓子去拾牲畜的粪便,开春下地时可以当肥料。

今天的天可真冷,玉堂围着村子走了一圈,没有遇到一个人。

呼出一口气立刻冻成了冰碴,他想拾粪,可是村里有牲畜粪便的地方都冻得邦邦硬,无奈只好转回家里。

刚一进院子,就听到了西个孩子哭着喊:“妈,妈,你怎么了,快醒醒。”

玉堂快向速屋里跑去,看到老爹和西个孩子都围着翠芝喊,妻子却没有任何反应,他赶紧问马爷爷:“爹,翠芝这是怎么了?”

马爷爷回答:“我也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听见孩子们哭,我就过来啦!

你媳妇人事不知,怎么也叫不醒。”

因为着急马爷爷的额头都是汗,喘气也不是很均匀。

玉堂吓得脸色发白,手哆嗦着前去查看媳妇翠芝,摸摸心跳挺正常,呼吸也有,他松了口气,赶紧用手掐翠芝的人中,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翠芝悠悠醒来,全家都松了一口气,她有些吃惊地问:“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围着我啊?”

玉堂脸上露轻松的神情,面对她微笑地说:“没事儿,素民,文山他们小,净瞎紧张,你躺下,歇会儿。”

翠芝点点头,就听话地躺下,觉得胸口很闷,开始不住地咳嗽。

玉堂故作轻松,对马爷爷说:“爹,你也带着孩子们出去玩儿一会儿。”

其实他心里很害怕,他预感到妻子的病又加重了。

但是在老爹、妻子和孩子们面前他什么都不能说,这个家他得努力撑着,让家人多开心些。

这时素民进来了,她端来了一碗水,眼圈发红,脸色有些苍白,手似乎有些抖,看得出她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父女两个彼此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浓浓的担忧。

玉堂的心一痛:大闺女太懂事了,懂事的都让人心疼。

素民来到炕边,轻声地喊:“妈,喝一口水吧,压压咳嗽。”

翠芝起来,就着闺女的手喝了一口水,又躺下了。

都说幸福的家庭总是幸福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被赵岚羡慕不己的马大伯一家却也因为翠芝的病而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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