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1960!
"秦冉感到脖子一阵剧痛,耳边嗡嗡作响,眼前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悬在半空,脖子上勒着一条粗糙的麻绳,身下是翻倒的木凳。
求生的本能瞬间爆发。
他双手抓住绳子,一个标准的军事解脱动作,身体灵活地翻腾落地。
"咳咳...咳..."秦冉捂着喉咙剧烈咳嗽,大口呼吸着充满霉味的空气。
这不是阿富汗的山洞,不是他最后记忆中的战场!
这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墙角堆着破烂的农具,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上摆着半瓶劣质白酒。
大脑突然一阵刺痛,潮水般的陌生记忆涌了进来。
1960年,秦家村,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赌鬼酒鬼。
昨晚,这个懦夫因为欠下三十元赌债,喝光家里最后一瓶酒后,用麻绳结束了自己三十二岁的生命。
"重生了?
还重生在这么个废物身上?
"秦冉低头看着自己这双布满老茧却软弱无力的手,与前世那双握惯钢枪的手天差地别。
这时,门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接着是孩子稚嫩的嗓音:"娘,爹...爹是不是死了?
""嘘,小萱别说话..."一个虚弱的女声颤抖着回应。
秦冉心头一震。
记忆告诉他,门外是他的"妻子"林秀荷和五岁的"女儿"秦小萱。
前身这个畜生不仅赌光家产,喝醉后还经常对妻女拳脚相加。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阳光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眼睛。
院墙边,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女人紧紧搂着个小女孩,两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瑟缩着。
女人约莫二十五六岁,本该是青春焕发的年纪,却憔悴得像西十岁的老妪。
小女孩更是瘦得皮包骨头,一双大眼睛在瘦削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看到秦冉出现,母女俩明显抖得更厉害了。
小女孩把脸死死埋进母亲怀里,而林秀荷则下意识地护住孩子的头,自己的肩膀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秀荷,小萱..."秦冉喉咙发紧,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林秀荷的瞳孔猛地收缩,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当...当家的,我这就去借粮,今天一定能借到...求你别..."秦冉胸口如遭重击。
前世作为特种部队的兵王,他见过最凶残的敌人,经历过最残酷的战斗,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心痛如绞。
他向前一步,想要扶起妻子,却听到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别打娘!
别打娘!
"秦冉僵在原地,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这该死的原身,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
"我不打人,永远都不会了。
"他尽量放柔声音,却看到母女俩更加惊恐的表情。
是啊,前身每次酒醒后也都这么保证过…秦冉环顾西周,这个所谓的"家"简首一贫如洗。
土墙塌了一角,用茅草胡乱堵着。
院子里除了一口破水缸什么都没有,厨房的烟囱塌了半边,灶台上积着厚厚的灰。
最刺眼的,是墙角堆着的十几个空酒瓶。
在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前身居然还能搞到这么多酒!
"我去弄点吃的。
"秦冉知道此刻任何解释都是徒劳,只有行动才能证明自己的改变。
他转身回屋,从床底下摸出前身藏的两毛钱——这是家里最后的财产。
出门时,他听到林秀荷小声哄孩子:"小萱乖,娘去李婶家借点红薯...你在这等着..."秦冉鼻子一酸。
前世的他,父母早亡,在部队里度过大半生,从未体会过家庭的温暖。
而现在,他有了需要保护的人!
村道上,几个扛着锄头的村民看到他,纷纷避开目光加快脚步。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本来在路边玩石子,看到他立刻尖叫着跑开。
"秦大赌鬼没死成?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冉转身,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腰上别着把杀猪刀。
记忆告诉他,这是村里的屠户刘三,也是地下赌场的打手。
"刘哥。
"秦冉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
前世的职业本能,让他瞬间评估出威胁等级:体型壮硕但缺乏训练,腰间杀猪刀使用痕迹明显,右手拇指有老茧,应该是经常摇骰子磨出来的。
"听说你昨晚挂梁子了?
"刘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赵老大让我问问,那三十块钱什么时候还?
利息一天一块,今天可就是三十一了。
"秦冉眼神一冷。
三十元在这个年代相当于一个工人两个月的工资,前身居然敢赌这么大。
"三天内还清。
"他沉声道。
刘三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一向唯唯诺诺的赌鬼敢这么干脆。
他眯起眼睛:"哟,长胆了?
拿什么还?
卖老婆还是卖闺女?
"秦冉的拳头瞬间握紧,全身肌肉绷紧如弓。
前世徒手格杀过七名***的他,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个渣滓生不如死。
但他克制住了。
现在动手只会给家人带来麻烦。
"三天。
"秦冉重复一遍,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冰原。
刘三不知为何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即恼羞成怒:"好!
三天不还,老子亲自来收!
到时候可不止钱的事了!
"看着刘三离去的背影,秦冉眉头紧锁。
眼下最紧迫的是解决食物问题,然后是那笔赌债。
作为特种兵,他精通野外生存、格斗射击,但这些技能在1960年的农村如何转化为食物和钱?
村东头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秦冉循声走去。
一座低矮的草棚下,五十多岁的王铁匠正在锻打一把镰刀。
"王叔。
"秦冉站在安全距离外打招呼——前身曾偷过铁匠铺的铁器换酒,被王铁匠一火钳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
王铁匠头也不抬:"滚远点。
""我想修把刀。
"秦冉掏出那两毛钱,"就这么多。
"老铁匠这才抬头,狐疑地打量他:"你修刀干什么?
""打猎。
"王铁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
秦大酒鬼会打猎?
别是又想偷我东西换酒吧?
"秦冉不答,径首走到废铁堆前,挑出一块锈迹斑斑的刀片。
前世的野外生存经验告诉他,这勉强能改造成一把猎刀。
"用您的炉子和锤子,我自己来。
"他平静地说,"两毛钱就借工具。
"王铁匠将信将疑,但还是收了钱。
秦冉卷起袖子,熟练地生火、加热铁片。
他抡锤的姿势标准而高效,每一锤都落在最合适的位置。
这是前世,在野外生存训练中锤炼出来的技能。
铁匠的眼神都渐渐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