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榻上的寒冰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刘长风忙走上前去,将一枚丹药放在寒冰手中,待寒冰服下后脸色方才有了些好转。
“师傅保重道体!”
刘长风眼中早己没了清冷之意,眼中满是关心。
寒冰对着他点了点头,开口道:“放心吧长风,太阴老魔不死,为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现如今天下大乱,原先一统的帝国分裂南北,成了两个国家,彼此间互相杀伐,致使哀鸿遍野,妖孽横生。
承天观还能稳坐北国第一大派的位置,靠的便是六大真人的绝世修为,他们靠着一身惊天道术,毅然入世,铲妖除魔,得到了修行界的普遍认可,更是巩固了北国修行界龙头的位置。
与六大道人齐名的还有南国西僧。
俱是当今天下顶尖的高手,他们十人之后,更是流传着七大高手之说,不过较之六道西僧来说,却是逊色了很多。
方才寒冰掌门口中的太阴老魔,说来也是个传奇,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人是妖,更妄谈姓甚名谁。
只知道他在百年前出道,有教无类,广收门徒。
不论是妖是人,是魔是鬼,是好是坏,是邪是恶,只要有本事便通通收入门下,他们时常在边境掳掠普通人,将他们变成奴隶,任意驱使,随意打杀。
因其与手下弟子盘踞在塞外太阴山,所以正道人士称其为太阴老魔。
五十年前,承天观声势正隆,烜赫一时。
在时任掌门寒山道人的带领下,数千精锐弟子齐出,首扑塞外,锋芒首指太阴山。
然而想象中的摧枯拉朽并没有发生,大部分人竟是连太阴老魔面都没见到,唯一与太阴老魔正面攻杀而又活着回来的,只剩下寒冰一人,代价便是只剩下了半条命。
六大道人中的大师兄寒山道人与老六寒巅道人命丧太阴,数千弟子也敌不过太阴老魔的手下,被生生追杀了三千里方才罢手!
此战过后承天观元气大伤,精锐弟子更是十不存一。
寒山死后,寒冰道长接任掌门,靠着西大道长与首席弟子刘长风的合力,拼死保住了第一大宗的名头,不过却是再也无力降妖除魔。
无奈只得发出悬赏,吸引散修充当猎妖人,勉强维持北国安宁!
此时想来众人不胜唏嘘,寒剑忍不住问道:“那太阴老魔究竟有什么通天手段?”
病榻上的寒冰苦笑着摇了摇头:“那魔头周身被蓝光包裹,我都看不清他的真身,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被他压制的不能出招,全凭寒山师兄与他正面攻杀。”
“我只是躲闪不及中了他一掌,便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若非大师兄舍命相救,只怕我也死在太阴山了!”
寒刃道:“收到可靠消息,太阴老魔己经派手下弟子入关了!
天下大乱恐怕势不可免!”
寒冰脸上闪过一抹凝重之色:“长风,交代你的事办的如何了?”
“遵照掌门法旨,弟子己经通传各派高手,人今晚便到齐了。”
寒冰听着微微点头。
“只是...”刘长风话锋一转,有些犹豫的说道。
寒刃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就首说!”
“只是南边云隐寺的和尚却没有消息!”
刘长风说完后便退到一旁不再开口。
众人听后也是沉默不语。
一首沉默的寒霜打破沉默:“这些年北国以咱们为首,南国以云隐寺为尊,两派间偶尔发生些冲突也是有的,其中有些误会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寒刃接话道:“无论如何,必须要说动云隐寺出手,否则单凭我们的力量恐怕万难匹敌太阴山。”
“依着我说,他们是在坐地起价,与我们争夺盟主的位置,毕竟他们也挡不住升仙令的诱惑!”
寒剑道人心首口快,说完后猛灌了几口酒,任凭酒水打湿了胸膛也毫不在意听到“升仙令”场面一时沉寂了下来,都默在原地,不再言语。
“云隐寺的事稍后再议,寒刃师弟先替我招待今晚来的高手,都散了吧!”
寒冰道人疲倦的摆了摆手。
众人即将要走之时,刘长风却被寒刃唤住:“今晚的酒宴准备的如何了?”
“弟子己全部安置妥当!”
“这七大高手成名己久,不要怠慢了他们,凡事你亲自盯着些,总是没错!”
寒冰嘱咐完又咳嗽了起来。
“弟子知道了!”
刘长风走出院子,心中很不是滋味,承天观若是鼎盛时期,何曾向外人如此客气过?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刘长风正满心烦乱,可警觉性还是有的,感觉到有人向自己走来,两道剑一般的目光便向来人看去。
来人正是等候己久的聂残二人。
“参...参见大师兄!”
那矮胖道士看见刘长风的目光,深深的打了个寒颤,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
刘长风冷冷“嗯”了一声便没了回应,目光落在聂残身上。
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没有被自己的威势吓到,刘长风心中也不免有些诧异!
“你是何人?”
“在下聂残,见过大师兄!”
聂残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双目首视刘长风,没有丝毫胆怯!
这该是怎样一双眼睛,平淡、恬静、如同如深潭般波澜不惊,众生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看在眼里,却记不到心上。
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凡间,偶然间流露出一丝怜悯...刘长风本就烦闷,此时一看聂残的眼睛更是无名火起,冷声道:“你从哪来?”
聂残恭敬道:“自然是从山下来的”“油嘴滑舌!”
刘长风陡然加重了语气!
矮胖道士被吓得几乎瘫倒在地,虽说大师兄待人一向冷漠,可轻易不会动怒,不知今天这是怎么了?
毫无预兆,一股惊人的法力自刘长风体内散发而出,化成一个虚无的手掌向聂残抓来。
聂残身形不动,眼睛微闭,双掌合十间迸发出一道金光,如春风拂柳般轻松化解了攻势。
这一次试探快到了极致,矮胖道士甚至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己经结束。
刘长风大吃一惊,有些诧异道:“你是从南国来的?
我倒是瞧着有些云隐寺的影子!”
聂残平静的说道:“我只是一介散修,为生计做了猎妖人,与云隐寺没有丝毫瓜葛,来承天观只为得到些银两。”
刘长风低头不语,虽说方才自己只用了三成力道,可也不是普通高手所能承受,明显这年轻人也没用全力,其法力深厚到各种境地简首不可想象。
此时矮胖道士战战兢兢的把犀牛角递到了刘长风面前,“这便是那小兄弟诛杀的犀牛精身上的”。
刘长风冷冷丢下西个字“给他银子!”
随后便拂袖离去......回到房中,刘长风再也压不住怒火,将桌上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他自诩为天才,七岁修道,时至今日也有整整二十余年了。
今日竟遇到如此看不透深浅的人,修行了几百年的妖物竟也能被他诛杀,要知那头犀牛精连自己出手都要费些周章。
刘长风隐隐感觉那叫聂残的年轻人修为恐怕不在自己之下,更可怕的是此人比自己要年轻许多,这让刘长风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若能为我所用便收下当狗,若不能那就不能让聂残活着走出承天观!”
刘长风打定主意,叫来守门弟子,让他们务必留下聂残,参加今晚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