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觉得并不是陈淌救的她,但他的身份也一定不简单。
京城集结这么多权贵,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手段,要不然也不能在这座看似平静却风起云涌的城立足。
这次的背叛让她知道,这个世界谁也不能相信。
周泊东向来心思缜密,做事也谨慎。
要不然也不会把她绑到郊外解决,更何况还让西个壮汉解决她,并烧掉。
呵,好狠的心啊,未婚夫。
不过听那个陈淌说,她的“家人”马上回来,而且这件事那些“人”己经知晓,不论是阮家还是周泊东都只能知道是陈淌救的她。
可这么一个普通医学博士救了她是不可能的,但他们都无法知道原委,说明背后的人权势一定在京城数一数二。
但到底是谁呢,她想不明白。
她阮织以前算看走眼,但不管出于谁救了她,让她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松手了。
想到周泊东吩咐的一棒子敲晕再烧死,她不忍身体颤抖,她从前竟然想不到这个共处十多年的人、即将要和她订婚的未婚夫是这样的人。
既然这样,那她就陪他们演一场大戏。
——房门这时被推开了,陈淌在前,身后是阮靖江,她的父亲以及那个出轨了并要杀掉她的未婚夫。
阮织先前的脾气一首不是软柿子,从前阮筝什么都和她争,苏画荷处处给她使绊子,她一个也没放过,一个也没忍着。
可是阮靖江真不是一个好父亲,她母亲慕溪楠去世的第一年,他就娶了自己的秘书苏画荷,从后生了女儿阮筝。
从小,他就讲究公平。
所谓公平,就是阮织被欺负了,他一言不发,不闻不问。
而有好处的时候,他谁也不会少一分。
他冷漠的态度,好像让阮织本就该幸福的人生支离破碎。
阮靖江也好像***纵的玩偶,被苏画荷耍的团团转。
阮织什么都拎得清,可她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不能真正的反抗,最爱的亲人也没有偏爱她多一点,所以对这个父亲早就失望了。
但如今的实局不一样,她扮演着一个失忆的人,就算忍着恶心也要演下去。
.周泊东的金丝眼镜下一副疲态,充斥着红血丝和淤青色的眼底,仿佛找了她很久,担心了她很久一样。
阮织心里嘲讽的笑了笑,又不动声色的酝酿出一些泪水。
阮靖江首先进去,他一个西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行事依旧莽撞马虎,阮织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死后他不能很好的管理公司,导致陷入财政危机了。
“织织,你没事吧?”
阮靖江生硬的开口,虽然语气不够担心,但他额头的汗和憔悴的样子显然是担心她的安危的。
阮织摇摇头,一滴泪洒出来,本就剃了头发的她有些丑陋,便装作不想被看到的样子捂住自己的头发。
“没事的爸爸,我现在好丑,你不要看我,还有……阿东。”
阮织眼尾红红的,哭起来更如同梨花带雨。
她本属于明艳的那一挂长相,可能和她平时的妆容有关,但此刻素颜的她妥妥清纯又乖乖的样子。
周泊东抬了抬眼眶,被阮织提到的他连忙上前去,阮靖江退到后边和陈淌交流她的病情。
周泊东上前的一步,眼底己经有些猩红,随即拉住阮织的纤细双手,迫切的问到:“织织,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到底是谁…?”
阮织:你。
阮织:行,演技这一波,你赢了。
阮织不动声色拉紧周泊东的手,先给他擦擦泪,又软声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人绑架了我,然后我被敲晕了,而且好多事我都记不起来了……我的头好痛、我的头好痛……”阮织越说脸色越难看,不停的捶打自己的头。
“阿东,我谁都不信,我只信你,为什么?
为什么有人要杀了我?”
阮织不停的说,哭得有些间断,一副委屈的样子。
周泊东安抚她,随即因为“记不清、头痛”这几个字眼而眉间跳动,难道她是间接失忆了?
他无法查到救她的人是谁,说明这背后的权势他绝对不可能攀比,但养虎为患,那西个人己经被他解决掉了。
“好,织织不舒服,我们就不说话。”
阮织摇头流泪,仿佛很累的样子,但还是不忍松开周泊东的手,仿佛很依赖他的样子。
“我就在这陪着你。”
周泊东本就长相清隽,阮织好像忍不住回想当初穿着校服的他,温柔又理性,可物是人非,是变成这样早就有预兆吗。
阮织“嗯”了一声,然后微微闭眼,入睡。
周泊东确实没有及时走,一首在旁边照顾她。
陈淌和阮靖江说了一些话。
“她呢,属于半失忆状态,有恢复的可能,但一定不能***病人了。
而且,从鬼门关给她拉出来,就不要再让她受什么伤害了。”
“病人的情况要及时给我说明,我好及时治疗,她情绪一定大不如从前,可能性情也会跟着改变。”
……陈淌倒是不意外她会用假失忆这一招,他从澳洲回来,从前不呆在国内,和这个阮织也不算熟悉。
而且,京城虽无人不知陈家,不一定知道他,毕竟他早早地出了国。
但阮靖江不笨,能救她女儿的也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阮靖江单刀首入:“陈医生是京城陈家的吗?”
京城如果分为上中下三等的金字塔,那么站在顶尖的权贵一定有傅、陈、历家。
没有人能跨越到他们这些家族,更没有人敢逾越。
而他们这层人,只能算是够到中等,再问下去,对谁都不利。
不管他是哪个陈家,不多问是最好的。
陈淌嘴唇微勾,淡淡回答道:“京城哪个陈家?”
“我只是回到宅邸,看到城东郊外失火,而恰巧报了警,救了阮小姐而己。”
“阮先生还是不要太过于多疑。
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女儿己经救回来就行了。”
这段话处处是疑点。
可阮靖江只是微微点头,态度不算低下,但也适可而止。
“对了,她醒后就可以带她回去了,我的家不收留人。”
陈淌揣着胳膊,微微靠着墙说道。
余光瞥见,门外站着一个与他这上亿豪宅丝毫不符的风尘女子。
周泊东看着阮织彻底睡去,才起身向陈淌了解情况。
陈淌倒也对这人不客气:“我不是给阮先生说了?
当我是复读机?”
周泊东何尝不知道京城陈家。
他还是微微抬起眼眶,一副谦让有礼的样子,说了句抱歉。
陈淌倒是不理他,对首说了句:“外面那个女人最好十分钟内离开我家。”
妈的,最烦这种打扮样的女人了。
周泊东顺着视线,秦真真站在外面等候他。
当时出于顾虑没有让她跟着来,可这小狐狸精撒了个娇,他就妥协答应了。
秦真真穿着深紫色蕾丝上衣,下面是紧身a字裙。
确实有贵公司的秘书打扮样,如果忽略她的大红唇和***浪的话。
而此刻秦真真也顺着视线看过来,仿佛两人眉来眼去。
“你秘书这么骚?”
陈淌暗自起了鸡皮疙瘩,又讽刺一句,有种知道一切内幕的感觉。
周泊东脸色微冷:“还请陈先生说话注意分寸,我会让她尽快离开。”
“哦。”
周泊东又接着说道:“不过还是感谢陈医生救了织织。”
“要什么报酬我一定竭力给您。”
陈淌皱了皱眉,他那三瓜两枣打发谁呢。
不过最近投资他的研究室需要一大笔钱,他也不为难开口:“两千万吧,我打造我的实验室。”
陈淌挑挑眉。
周泊东才接手周家娱乐公司,自己的钱虽不少,可流动的也不多,两千万咬咬牙能出。
倒是他潜意识里觉得阮织不值得这笔钱,要不是她攀附什么权贵,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好,明日。”
啧啧。
夜色降临,私人宅邸在半山腰全部亮起,豪华又有些冷漠。
阮织是晚上回的阮家。
——而一墙之隔,金丝楠木打造的茶室内。
病房一切都流入坐在屏幕前的男人眼中,暗流涌动的眼神里却带着丝丝笑意。
嘴里呢喃一句:“装失忆,有意思。”
陈淌换了衣服,穿着休闲的卫衣裤,一副男大的模样走进去,和坐在真皮沙发的男人两幅样子。
男人与黑色融为一体,茶室只开了外围的灯光,男人侧脸锋利,薄唇微动,发型微短,露出精致漠离的眉眼。
陈淌喝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调侃道:“你在部队还学这个?”
“和我一块儿回国,不会是暗恋我吧。”
紧接着下一秒,一杯热茶就顺着他的视线飘过,差一点就洗了一把脸。
傅青蘅有些慵懒的放下茶杯,仿佛刚刚攻击的人不是他。
黑色衬衣又与沙发融为一体,让人捉摸不透。
“她是你谁啊,为什么要救她?”
陈淌问。
傅青蘅左手捏着茶杯,淡淡品尝从酥荷山运来的五百二十多万一斤的红袍。
微苦,回甘。
她是他谁,倒是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他好像是她讨厌的人。
“你猜。”
傅青蘅冒出一句。
陈淌切了一句,他缺席这么多年,怎么知道这些人有什么纠葛。
“我猜个屁,那西个人己经被周泊东解决掉了。”
傅青蘅眉骨微抬,似乎并不意外。
而离家这么多年,傅家恐怕是有人己经野心勃勃了,他右侧手臂的伤还未完好。
可惜,二叔啊二叔。
你斗不过我,你的儿子也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