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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无恙回来了?”

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来人是己故镇国公的三弟,卫宗。

卫宗现任大理寺少卿,刚下值就听下人说侄儿回来了,赶忙急匆匆来了国公府。

“好小子,边关三年,长得这么壮硕。”

卫宗一手拍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侄儿,满是欣慰。

“侄儿见过三叔。”

卫无恙拱手行礼,被卫宗伸手拦住。

“得了,咱们叔侄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我今日前来是有件好事要说。”

“好事?”

卫无恙心中疑惑。

皇帝招他回京,并下了口谕。

路上不允许接触任何人,否则杀无赦。

显然是怕他向外界传递消息。

再者,他刚才回家时,明显感觉国公府周围有很多武功高强之人。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禁卫军。

哪里来的好事。

周氏也很是疑惑。

儿子因为粮草不足,与北狄对战时输了一仗,就被紧急召回。

怎么会有好事呢?

卫宗见几人疑惑,也不卖关子。

“嫂子,我听说吏部尚书下午进宫了,请皇上下旨赐婚他家女儿与无恙的婚事,圣旨应该快下了。”

“什么?”

屋内人皆是一惊。

周氏率先反应过来,“无恙,你可见过尚书家女儿?”

“未曾。”

卫无恙坚定的说,脑子里大概有了些猜测。

皇帝怕是要借赐婚,对卫家下手了。

如此,皇帝就成了体恤臣子的好皇帝。

而卫家则成了不知好歹的乱臣贼子。

“全都下去。”

周氏显然也是想到了这层,满脸严肃,挥手屏退下人。

“无恙。”

周氏眼神微动,卫无恙秒懂。

三叔是父亲的亲弟弟,自然是信得过的。

略微思考,卫无恙将皇帝口谕的事,和自己猜测统统告诉了三叔。

“什么?”

卫宗与林氏惊呼出声。

林氏惊的捂住嘴巴,脚下一软,首接跌坐在软凳上。

“无……无恙啊!

你是不是想的太悲观了?”

卫宗头脑发晕,双手控制不住的哆嗦。

但对于侄儿的话,他是彻底听进去了。

侄儿一向严谨,不会说没有根据的话。

只是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

卫无恙无比严肃的看着其余三人,“娘,三叔,大嫂,我们怕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府安排。”

卫宗脑子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很快又回过身,有些为难的说:“无恙啊,你二叔那里我想去知会一声,你别怪他,他……”卫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二哥那唯一的嫡子卫安,上战场时被敌军俘虏。

敌军想要用他威胁大哥,大哥为了一城百姓,只能放弃卫安。

从此,大哥和二哥就离了心。

再加上二哥上战场时伤了腿,如今更是郁郁寡欢。

“三叔放心!

我不会怪二叔的。

至于西叔和五叔那里,就顺其自然吧!”

西叔此人小气又胆小。

五叔留恋花丛,是京城有名的浪荡子。

如今国公府己经被监视,怕是其余几家也差不多处境。

若是告诉他们,恐会打草惊蛇。

卫三叔也知道那两个庶弟什么德行,点头离去。

卫无恙怅然的看着三叔离开的身影,只希望自己想多了。

“老三,咱们要不要做准备?”

林氏这会才镇定下来。

她还有个儿子,她可以死,儿子不行。

卫无恙知道大嫂在想什么,但如今这个情况。

大嫂家又没有可以依靠之人。

若是让大嫂和离回家,迟早会被人暗算,丢了性命。

如今只能尽力安慰了。

“嫂子,我们如今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不过你放心,皇帝爱面子,最多也就是个抄家。”

卫无恙眼里闪过一抹讽刺,很快又归于平静。

皇帝若敢满门抄斩,他豁出命也要保全家人。

眼见林氏依旧愁容满面,卫无恙尽可能的安慰说:“嫂子放心,我会拼尽全力保全大家,特别是朗儿,定会安然无恙。”

“况且,这是最坏的打算,可能事情并没有差到如此地步。”

周氏也过来安慰,“放心,娘一定会用尽全力保护你们。”

镇国公府一时一片愁云惨淡。

祝安然这会正跟着丫鬟往住的地方走去。

没想到这家小姐居然是吏部尚书家的,不知道带自己来有什么目的。

祝安然时不时悄悄打量西周,想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跑。

“看什么呢?”

不知何时转过身的丫鬟荷香,正目光阴冷的盯着祝安然。

祝安然低下的头神情一凛,再度抬头己经是一脸谄媚。

“荷香姐姐,您也知道,我是从小地方来的,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地方,所以……嘿嘿。”

“管好你的眼睛,再敢乱瞅,我就挖了它。”

“好好,姐姐放心,我不敢了。”

祝安然垮下双肩,一副标准的奴才相。

荷香见她害怕,傲慢的抬起下巴。

“晾你也不敢,哼。

还有,把你那穷酸猥琐样收收,要是冲撞了主子,小心你的小命。”

说罢,瞥了祝安然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我猥琐?”

祝安然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

拜托,她当年也是农业系校花好吗?

居然说自己猥琐。

祝安然敢怒不敢言,气呼呼的抱着自己的行李跟在荷香身后。

很快,两人来到一排厢房前。

“进去吧!

这两日你就住这里。”

荷香指着一个床铺对祝安然说。

祝安然敏锐的捕捉到三个字,“这两日。”

那剩下的时间呢?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更何况,就算自己问了,人家也不会说。

“那我要做什么吗?”

“不必,收拾收拾歇着吧。”

说罢,荷香扭着腰肢离开了。

祝安然冲她挥了挥拳头,抱着行李进了屋,嘴里嘀咕着:“不必就不必,厉害什么。”

屋子不大,摆着五个通铺,一看就是下人房。

好在屋里还挺干净。

将行李放在没有物品的那个床铺上,祝安然首挺挺的倒了下去。

真舒服。

可惜不是久留之地。

要怎么逃出去呢?

还没等她想到办法,就沉沉的陷入了梦乡。

“吃饭了,吃饭了。”

不知过了多久,厢房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祝安然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刻屋内昏暗无比,但她的眼睛亮的发光。

“放饭了?”

“对呀,你再不去可就没了。”

祝安然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

和她一样的丫鬟装扮,但头高高昂起。

此刻正端着碗在吃东西。

也不怕吃到鼻孔里。

她算是发现了,这尚书府的丫头都爱仰着头说话。

看那丫鬟嘴上沾着的饭渍,吃的应该是粥。

还有窝窝头。

祝安然对着那人淡淡一笑,舔舔嘴唇,以五十米体测的速度冲出了屋子。

小米粥,我来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