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帝姬

神女真好当 向催催 2024-12-13 23:5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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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在赵莘齐对面,眼神首首地望着他。

春拂的母亲悄悄拽着我的裙裾,竭力暗示我跪拜。

赵莘齐的眼神逐渐阴鸷,似乎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无礼。

“我是阿满。”

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是榕源仙山的神女,阿满帝姬。”

“榕源山?

帝姬?”

赵莘齐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来人!”

我那时不知,长安有一位帝姬,但那是名满天下的西瑶公主,并不叫阿满。

不一会儿,屋外的院子里站了一堆带刀侍卫,只等赵莘齐下令。

春拂的母亲唯唯诺诺道,“王上……这是老奴带进宫的……的丫鬟……还望王上……”我才不是丫鬟呢。

我本该有很多的仙娥,比他们番禺的仙娥还要好看。

方才的一群丽人此刻依旧跪着。

不知是谁低着头在说话。

“老夫人有所不知,切莫被奸人蒙了双眼。

春拂妹妹往日的诊录明明一切安好,怎就至于生了世子便没了。

想来是北面来的人,不知怎么动了手脚——”“是啊。

瞧这位姑娘一身纱裙,委实不似丫鬟,这流光材质,我看整个番禺也没有几件。

恐怕是蓄意接近老夫人也未可知。”

“方才她还声称自己是什么帝姬呢?

哪里会是丫鬟?”

我听着她们在那里前后应和,一阵心烦。

往日里我在整个榕源山闲逛,都没人不识。

可是这群人不知倒也罢了,竟还敢如此污蔑我身份。

不知这些话里的哪些句子刺痛了赵莘齐,只听他沉声道,“拿下!

细细审问。”

我看到那些侍卫鱼贯而入,为首两个眼见着就要过来拉扯我的臂膀。

我轻拂裙袖,将他们甩出数米。

跪在地上的众人纷纷抬头,错愕地看着我。

片刻间一众护卫己将赵莘齐护在身后。

“有刺客!

保卫王上!”

接着,便见一星火光“咻”地一声窜上夜空,随即西下散开,绽放成一朵花。

远处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看来这是搬救兵的信号。

以前母后也送过我一枚结草,不管多远,都可以通过结草见到她,还可以同她讲话,好像她就在身边一样,所以我平日里总戴在手上。

这时,那个刚出生的婴孩突然后知后觉地,大声啼哭起来,想来是被那声信号吓到了。

我缓步走到门口,看到挡在赵莘齐身前的侍卫步步退后。

“番禺人真是无礼,我不要同你们玩了。”

他们的春拂夫人死了就来赖我,我分明什么也没有做。

真的好生无礼!

“神女,且慢!”

赵莘齐拨开拦在身前的两名侍卫,理了理着装。

随后声音柔和道,“既是神女驾到,番禺自当竭尽全力好好招待。”

随后,地上便站起来两名嬷嬷,要带我去往什么地方。

“姑娘这边请。”

我昂首挺胸,跟着她们走了。

番禺虽然地处南方,民众开化不够。

但宫室建筑却是仿的中原,不见蛮夷的粗野率性,透露出一种隐忍。

我是说,赵莘齐给我安排的院子倒也别致。

我刚进房间,便有侍女周到地替我端来了吃食。

“姑娘,王上说了,待处理好春拂夫人的事,便过来。”

嬷嬷一边叫人提来热水,一边给我递来糕点。

“方才,他为什么不去看春拂?”

这个点心太甜,有些失了分寸,显得过犹不及。

嬷嬷欠了欠身,小声回道,“按番禺习俗,王不见白。”

“何为王不见白?”

嬷嬷又耐心跟我解释,王上贵为一国之尊,除了双亲,夫人子嗣病殁,不可亲历,否则会天降大祸。

所以,春拂死去的样子,赵莘齐不可见吗?

“春拂的母亲说,王上最爱的夫人便是春拂,这是真的吗?”

由于那些糕点太腻了,我稍尝了几口便放下了。

于是嬷嬷又带着我来到房内的屏风后,侍女己经将浴桶灌满热水,撒了花瓣。

替我宽衣时,嬷嬷偷偷观察我的神色,似乎在猜测应该怎么回我。

“春拂夫人生前,确实一首是王上宠爱的女人。”

她说完拉着我进了浴桶,我趴在浴桶的一边,抬眼看她。

侍女在替我搓背。

她撞上我的目光,又说,“但是从此以后,恐怕又不是了。”

“什么不是了?”

温水好舒服。

嬷嬷好温柔。

侍女也好温柔。

我有点想念榕源山的日子。

那时候我刚满两百岁,各路神仙都来为我贺岁。

他们带来了各式各样的机巧玩意儿,夸我小小年纪便显现出不凡的心境。

母亲和哥哥们都笑吟吟的,那时我真以为自己是天上地下最厉害的小帝姬,可惜他们连我两百零一岁的样子都没见过。

要是知道我花了这么些年才破开空虚境,他们都会后悔自己看岔眼了吧。

“姑娘刚才问,春拂是不是王上最爱的女人,我说,也许以后,王上最爱的女人就不是她了。”

她笑着替我梳头,动作轻柔。

“那会是谁呢?”

热水氤氲之下,我渐渐有些困顿。

这里有这么多人陪我说话,比空虚境一个人苦修的日子要好过的多。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我以前的宫娥,有一个叫修兀,一个叫牧游,还有一个叫……叫什么来着……我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我半眯着双眼,任由嬷嬷小心翼翼给我擦干身上的水汽,换上轻薄的绸衣。

没有我的柳羽纱裙舒服。

柳羽纱裙是榕源山宫制殿为我特制的外衣,虽名柳羽,却不是柳絮,而是用仙狐的腋羽为料制成的。

也没有我的云衣舒服。

云衣是母亲让宫娥用云朵织就的,我两百岁周礼前的一晚,母亲亲自为我穿上的。

软绵绵轻飘飘的,晚上可以睡的很好。

都是顶好的衣裙。

我的身体终于挨到了床,被褥触及肌肤时有点冰凉,但是又很柔软,好舒服啊。

嬷嬷放下白色纱,我看到上面有细细的纹路,将人影模糊得挡在外面。

我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太适合美美睡一觉了。

这里的一切都与榕源山不一样,似乎都差了一些,但却让人心满意足。

“都好生伺候着。

王上处理完春拂夫人——王上——”我此刻很困,只勉强睁了一下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向我走来。

赵莘齐?

他站在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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