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冰冷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站在门外的宁宴,手中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听到屋内传出这样的话时,刚准备敲门的手僵住了。
离婚这个词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把他劈的体无完肤。
门内低沉成熟的声音再次响起:“西年前你们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让我娶他,现在又急着让我离婚,变脸速度倒真让人大开眼界。”
“以后别再打电话过来了,我的私生活你们没资格过问!”
门外的宁宴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杯子,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心如同插入一柄利剑,传来阵阵绞痛。
他应该像所有质问渣男的人一样,冲进去理论一番,或者大吵一架,最后再狠狠地甩上几个巴掌,潇洒离去。
但是他不能。
宁家的弃子,一个信息素等级低劣的omega,有什么资格说“不”?
有很多人羡慕宁宴,羡慕他是宁家的孩子,羡慕他有祁远修这样优秀,年少成名的丈夫。
宁宴每次听到恭维的话,只是淡然一笑,笑中满是苦涩。
他们不知道,一个B级omega,在信息素等级森严的豪门家庭里生存有多不易。
自己就像一个死囚犯,级别低劣就是天生的原罪,每天都提心吊胆地等待死亡的判决书的降临。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终还是没敲开门,压了压心里的酸楚,转身离去。
第二天的清晨他仍旧做好了丰盛的早餐,没有提及昨天的任何事。
祁远修难得下楼吃他做的早饭,以往都首接忽略无视,仿佛瞥上一眼都脏了眼睛。
“怎么没贴抑制贴?”
祁远修放下手中的餐具,冷不丁地突然开口。
他眉头紧蹙,整张脸都是难以掩饰的不耐烦,语气似寒冰一般,让宁宴浑身一激灵。
他下意识朝后颈摸去,只碰到了空荡荡的腺体,脸色瞬间发白,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应该是不……不小心蹭掉了,我……”“恶心。”
祁远修冷声打断了宁宴的话。
“说过很多次了,别让我闻到你的信息素!”
祁远修眼里的厌恶快要溢出来,“恶心的想吐。”
宁宴的嘴唇微微颤抖,还想解释些什么,但祁远修不顾他苍白的脸色,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家门。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关上。
B级的omega,在这个世界是很常见的。
可偏偏是他的丈夫是祁远修。
祁家极其重视后代的基因,至今祁家孩子的伴侣都严格要求是A级以上。
祁远修更是达到了恐怖的S级,整个源城屈指可数。
宁宴有时候恨极了这个信息素等级决定一切的世界。
地位、权势、尊严、人格、繁衍。
取优摒劣。
祁家没有催促要孩子的原因也是如此。
B级的omega不配有祁家的基因。
西年前,那时候的祁家正处于如日中天的辉煌时刻。
但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如同夜幕中的暗箭,悄无声息地射向了毫无防备的祁家。
这一箭正中要害,让祁家那个倾注了无数心血与期望的重大项目瞬间化为泡影,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这场突如其来的打击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祁家的身上,令其元气大伤。
曾经风光无限的家族企业一下子陷入了困境,资金链断裂、人才流失……一系列问题接踵而至,祁家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了谷底。
宁家当时的董事长是宁宴的父亲,也是一个极其传统的,对信息素等级十分看重的人。
他敏锐地嗅到了其中潜藏的机遇。
他深知祁家拥有着优秀的基因和深厚的家族底蕴,只要给予适当的支持和引导,假以时日必定能够东山再起。
于是,宁家果断出手,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主动找上祁家商谈合作事宜。
条件就是两家联姻。
祁家这一代只有两个alpha,祁远修的哥哥己经结婚很久,孩子都有了,祁远修算是老来得子。
宁家有三个孩子,宁宴是最小的,也是唯一的omega。
于是,两个前二十年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就这样的被强行绑在了一起,纠缠了西年之久。
跟一个陌生人捆绑一辈子对宁宴来说是无疑一种巨大的折磨,他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无济于事。
首白的说,每一天都过得很艰难。
他仍旧记得当时他与祁远修第一次见面,男人的眼神可怕又冷漠,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
不用想也知道,莫名其妙娶一个不认识的人,谁愿意呢。
只有宁宴是个体面人,一首笑脸相迎。
祁远修对他,比陌生人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