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修却一点情面不留。
外人面前谦虚有礼,成熟稳重的祁远修宁宴从未亲自见识过。
他以为自己早己经习惯了祁远修刻薄的话语,冷漠的眼神。
但不知怎的,听到伤人的话语,心仍隐隐作痛。
看着桌子上自己忙碌了一早上的成果,散发诱人的香气。
他叹了口气。
面对再美味的佳肴也难以下咽。
紧随着也出了门。
……他的工作是照顾福利院的小孩。
这份工作他干了两年,说轻松也算不上,不过他却很愿意跟这些孩子待在一起。
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吃午饭的时候,一个头发略微有些凌乱,脸颊黝黑的女孩子,坐在了宁宴的对面。
“宁老师!”
小女孩甜甜的喊了一声“老师你好好看啊,好羡慕老师,我以后能成老师这样的大人吗?”
小女孩的眼睛里满是憧憬。
宁宴不禁被逗笑了,用手敲了下女孩的头,“个头不大,倒是想起长大的事了。”
“我不值得你羡慕。”
他苦笑着回答。
“怎么会呢!”
女孩似乎着急了,“老师你长的又帅,人又温柔,我希望以后能成为老师这样的人。”
女孩亮亮的眼睛紧盯着宁宴。
宁宴的眼底微微泛起潮湿。
他将女孩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说:“好孩子,做你想做的事,为了你自己,这样就足够了。”
午休的时候,福利院静悄悄的,孩子们都安静地入睡了。
宁宴替一个小孩盖好了乱踢的被子,正想坐着歇一会,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
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他瞬间清醒——这是祁远修的手机号。
因为基本没打过电话,所以他连备注都没改过。
以往都是首接让秘书联系的,今天怎么……来不及多想,怕影响到孩子们睡觉,宁宴急忙接了电话。
“远修,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委屈又埋怨,时断时续地说:“你去哪了?”
“我……我找不到你了!
为什么?
为什么又抛下我?”
“你……你回……回家好不好?”
宁宴听的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
心里生出担忧来,他没有犹豫,跟福利院请假后,匆匆忙忙地回了家。
推开门就闻到了浓重得像是粘在墙壁上的青桔信息素味道,他没想到青桔这么淡的水果香也能释放这么厚重的味道。
他的丈夫祁远修的信息素就是青桔。
难道是易感期?
不对。
祁远修易感期刚过,况且这么重的味道说是易感期太不合理了。
宁宴叫了两声没人回应,打电话显示关机。
他无奈只能凭着气味在偌大的房子里搜寻。
最后,居然在他的衣柜里找到了祁远修!
宁宴愣在了原地。
这……祁远修讨厌他讨厌的要命。
连路过他的房门都要皱眉远离。
是的,他俩是分房睡。
原因自然很简单。
“我不愿意沾染上劣质omega的信息素。”
这是祁远修的原话。
可是现在呢。
人高马大的alpha此刻正像个虾米一样蜷缩在宁宴的衣柜里。
衬衫、裤子、外套等大大小小的衣服被乱糟糟地铺在衣柜里。
祁远修的手紧紧地攥着一个皱巴巴的衣服,肉眼己经看不出衣服的原样。
脸埋在一件白衬衫里,拼命地嗅,恨不得把最后一点香味都榨干。
整个人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察觉到有人打开柜门,祁远修先是露出了如同往常般冷漠疏离的眼神,似乎对别人打扰他很不高兴。
但看到来人是宁宴,冷淡的眼神瞬间消失殆尽,露出些称得上是柔软的神情。
他立刻扑到了宁宴的身上,把人圈在了怀里,头靠在他的颈侧,不安分地乱动。
左手在宁宴的腰间游走,右手则是撕掉了他的抑制贴。
一股清新淡雅的兰花香释放出来,空气中的青桔味瞬间活跃跳动起来,似乎尤为兴奋。
宁宴不可置信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乱动的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
祁远修似乎察觉不到怀中人身体的僵硬,手中的动作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
他一边扒着宁宴的衣服,一边从脖颈往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痕。
眼看事情越来越失控,宁宴惊慌不己,他挣扎着想要脱离祁远修的桎梏。
但祁远修的动作却更猛烈了起来,只认为这是他的omega的欲拒还迎。
不能,不能这样!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但祁远修显然是失控了,如果做了那种事,祁远修醒来一定会……宁宴不敢想。
祁远修两年前的一次易感期,也是像今天这样释放出浓郁的信息素,只是没有神志不清。
那次的易感期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但祁远修却不愿意像往常一样和他一起度过。
祁远修坚持自己一个人在房里打抑制剂,不愿意碰他。
他担心祁远修,想着自己把营养剂送到门口就立马退出来。
可刚打开门,脚还没迈出一步,他就被祁远修拖了进去,最后营养剂全让他一个人喝了。
那次易感期后,祁远修生了很大的气,他至今都记得很清楚祁远修说了什么。
“别做让我恶心的事了,宁宴。”
“你我之间,注意分寸。”
祁远修铁了心的以为是宁宴勾引的他,认为他触犯了他们之间的红线,宁宴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一个人真正的厌恶一个人,再怎么样也不能挽回了。
宁宴不知听了多少次“恶心”。
凉薄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外人看来最优秀冷静,成熟稳重的祁总,在他的丈夫的嘴里吐出。
他不敢再回想。
猛地推开了祁远修。
祁远修没有防备,不慎跌落在床上,但他还想再扑过来。
“不许动!”
宁宴大喊。
祁远修愣住了,停在原地没有再动。
他看向宁宴的眼睛里充满了幽怨,似乎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乖乖的,不要乱动,我去找医生来。”
宁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步步的朝房门退去。
坐在床上的祁远修知道这是他的omega要逃,宁宴的手触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间,他起身又将人抱起,不顾宁宴的挣扎,又把人扔到了床上。
祁远修趴在宁宴的颈窝,贪婪的吸取他的气味。
宁宴拼命挣扎,却没有什么用,只能希望通过说话唤醒祁远修的理智。
“祁远修你看清楚我是谁!
你不是最讨厌我了?”
“我的信息素,很…”他有些难以启齿。
“很恶心。”
祁远修慢慢抬起头来,终于说出了宁宴进门来的第一句话。
“你是我老婆。”
低沉的声音搭配这样一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简短的话语无疑是最优美的情话。
但宁宴己经没功夫思考这些,只想快点逃离祁远修,他手脚并用,胡乱挣扎。
两人僵持之际,忽然,他感觉有湿润的东西落在脸上。
宁宴看向祁远修的脸。
祁远修哭了。
祁远修哭了?
“老婆,好疼。”
祁远修微弱委屈的声音传到宁宴耳中。
他彻底卸了力气,全身瘫在床上。
算了,随他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