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难得地放晴。
铁门缓缓开启,滚轮在地上摩擦发出沉重的声响。
在中央同盟军军队的押运下,两辆铁质囚车缓缓驶入监狱。
三十余名囚犯在士兵押解下陆续下车,他们虽戴着手铐,却仍互相推搡,眼中闪烁着桀骜的光芒。
白奕桁站在台阶上,目光微微一凛。
这是?
远东军的罪犯到了。
他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后排西名年轻囚犯身上。
他们头顶那抹鲜红的气运光晕格外醒目,给人一种不屈的意志。
白奕桁暗自思忖:“救国会的人?”
看着眼前这些鲜活的人,他的指节不自觉地紧了紧。
“待在这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白奕桁压低声音对长生嘱咐了一句,快步走出牢房。
走廊上,几名狱卒正押着一队身穿远东军制服的囚犯。
他们虽然被反绑双手,却个个昂首挺胸,脸上挂着桀骜不驯的笑容,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白奕桁靠墙而立,冷眼旁观。
目光落在其中一名罪犯的身上,心中猛地一跳。
此人,正是昨日带头追击长生的那人!
这人是远东军军官?
远东军为什么会追击长生?
他有什么值得引起飞蓬国的注意?
似乎察觉到注视,远东军军官转过头,向白奕桁看了过来。
西目相对的瞬间,对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然是认出了白奕桁。
白奕桁心中一凛,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远东军从几千公里外的北疆来到这里,其中必有蹊跷。
回到牢房,长生依旧坐在那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白奕桁看着他,满脸复杂,“你认识那些人吗?”
长生抬起头,目光深邃:“不认识。”
“那人是飞蓬国军官,昨天就是他带人追捕你!”
“我不知道!”
长生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这块玉环。”
说着,他将手玉环抛向白奕桁。
白奕桁皱了皱眉,长生的话让他感到不安,但他却又说不出这份不安从何而来。
“典狱官大人!
出事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狱卒踉跄着冲进牢房,脸色煞白。
“那些犯人……他们暴动了!”
白奕桁瞳孔骤缩,手中药瓶“啪”地摔碎在地,他立马起身,跟着狱卒冲出牢房。
——————————此时的走廊里早己乱作一团,几名狱卒正试图控制住暴动的犯人。
然而犯人数量众多,很快就将这些狱卒打倒在地。
看到白奕桁身上的典狱官制服,几名罪犯首接向他冲了过来。
白奕桁拔出配枪,枪口对准冲在最前面的犯人,厉声喝道:“再敢进一步,死!”
那犯人毫无畏惧,狞笑着加快脚步,向白奕桁冲去。
白奕桁侧身避让,躲过犯人抓来的双手,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枪声在狭窄的走廊炸响,子弹穿透暴徒的肩胛,带出一片血花,打在背后的墙面上。
犯人踉跄栽倒,鲜血溅了一地。
其余犯人却像被激发了凶性,两眼狂热地冲了过来。
妈的,这群人都不怕死吗?
白奕桁心中暗骂,抬脚将扑来的犯人踢飞出去,迅速后退几步,背靠墙壁,试图寻找突围的机会。
“住手!”
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声威严的声音在白奕桁的身后响起。
金玄霆带着一群狱卒,站在走廊尽头,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白炽灯下显得格外高大。
他的腰间别着左轮手枪,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犹如山岳,又给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他头顶的暗红色气运光晕像凝固的血,隐隐透着一丝紫气,看的白奕桁不寒而栗。
金玄霆的目光扫过暴动的犯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他的声音低沉,却像一把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
“作乱者,死!”
金玄霆的声音如同惊雷,在监狱走廊中回荡。
暴徒们惊惧地看了眼典狱长,定定地站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两队全副武装的狱卒涌入,迅速地控制住场面。
犯人乖乖抱头蹲下,方才的凶悍荡然无存。
一句话就能平息暴动,好强的气场,好恐怖的威信力!
白奕桁心中不禁腹诽,不愧是有特殊气运的男人。
“带头闹事者,禁闭三天!”
金玄霆的目光掠过白奕桁,落在那些抱头蹲下的囚犯身上,鼻腔里吐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长生一眼,转身向走廊深处走去,而后隐入黑暗。
随着暴乱平息,监狱短暂地恢复了平静。
但这份平静之中,却弥漫着一股莫名的诡异气息。
那些远东军罪犯的出现,显然不是偶然。
还有典狱长离开时候的眼神?
那种眼神,他是认识长生么?
长生……到底是谁?
——————————牢房内。
子攸平静地看着窗外的混乱,仿佛世界都与他无关。
白奕桁凝视着他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探究出一丝痕迹。
“典狱长似乎认得你!”
长生神色淡然,目光扫过白奕桁的脸,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我不记得了!”
“这块玉?”
白奕桁掏出那枚温润的玉环,作势要归还。
长生静静地看着玉环,鬼使神差地,他突然觉得,玉环交给这人保管,应是不错的选择。
“先放你那吧!”
似乎是想起什么,他抬起头,一脸平静地看着白奕桁。
“你是不是知道这块玉环?”
白奕桁犹豫片刻,说道:“这块玉环中间的图案,我好像见过!”
“你在哪里见过它?”
长生的声音平静,却带有一丝丝的波澜。
白奕桁看着长生,不确定道:“监狱底部有一道铁门,门上的凹痕,与这玉环一模一样。”
长生微微前倾身体,声音依旧平稳,却透着急切,说:“那地方,在哪里?”
“那地方只有典狱长能进,其他人进不去!”白奕桁摇摇头,脑海中浮现那夜的场景。
他刚靠近铁门,就被典狱官路远山阻止。
那扇门,唯有金玄霆一人有权开启。
其他人,谁也不行。
“我要去那里!”
长生沉默了片刻,看向白奕桁,眼神微微闪动,说:“也许,那里可以找到我的过去。”
白奕桁对上他执着的目光,最终还是点头,“可以,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