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福身,姿态端庄中带着少女的俏皮:“和铃向殿下与庆姐姐请安,愿殿下与姐姐福泽绵长,安康喜乐。”
太子端坐于上位,轻轻抬手,示意白和铃起身,语气中带着温和:“免礼吧。
你初来乍到,若有不适应之处,尽管与我说。”
白和铃微微抬头,目光与太子交汇,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中闪过羞涩,她轻声道:“多谢殿下关怀,殿下怎么还与我这般客气了,我一切安好,我只盼能为殿下分忧解难。”
言语间既有谦逊也有对太子的依赖。
太子浅笑:“好,来给庆侧妃敬茶吧。”
白和铃点点头,拿起侍女端过来的茶杯,再次福身,将茶杯递到庆侧妃面前。
庆侧妃坐在一旁,面容端庄,眼神却略显复杂。
她看着白和铃与太子之间那过分的熟悉与默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悦。
但身为侧妃,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与教养,只是淡笑,接过茶杯道:“和铃妹妹真是乖巧懂事。”
声音虽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
白和铃连忙福身行礼,语气恭敬中带着亲昵:“还望庆姐姐日后多多照顾。”
此时,赵徽音静静地坐在一旁,她目光锐利地观察着这一切,尤其是白和铃与太子之间的对话,心中不由得生出好奇。
“和铃妹妹,你与殿下似乎很是投缘呢。”
赵徽音语气中带着探究。
白和铃闻言,心中微微一顿,但面上依旧保持着乖巧可爱的模样:“姐姐这是吃醋了?
我不过是有幸得殿下青睐,心中自是感激不尽。”
她巧妙地避开了赵徽音的试探,言语间既不失谦逊,又透露出与太子之间的亲近,让人无法捉摸她的真实想法。
太子站起身来,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既然都己经请过安了,你们先坐着吧,我得进宫了。
今天你们两个第一天进府,父皇特地准许我今天不用去早朝,但是我有些要紧事需要去处理。”
庆侧妃刚要开口,白和铃就抢先说道:“知道了,殿下早去早回。”
太子看了白和铃一眼,似乎在提醒她刚才不应该抢着说话。
然后他转向庆侧妃,温柔说道:“她们两个是民间女子,刚入府不懂规矩,你找个管事姑姑给她们教一教。”
庆侧妃依然保持着微笑:“既然殿下己经吩咐,我自会尽心尽力教导两位妹妹。”
太子点点头,走过去拍了拍庆侧妃的肩膀,他的动作轻柔,眼中满是温柔:“辛苦你了。”
然后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庆侧妃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她转向白和铃与赵徽音,语气中带着威严与温婉:“现在太子府没有太子妃,我也是奉殿下的旨意暂时管理这后院内务。
两位妹妹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说,我如果能帮到你们的,一定会尽力。”
白和铃与赵徽音恭敬地答道:“多谢庆姐姐关照。”
庆侧妃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一旁的侍女盈盈:“去请李姑姑来,让她教导两位妹妹府中的礼仪与规矩。”
盈盈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一位身着深色衣裙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几分锐利与干练。
这便是李姑姑,太子府中的管事姑姑,负责教导府中女眷的礼仪与规矩。
李姑姑向庆侧妃行了礼,然后转向白和铃与赵徽音:“见过两位夫人,以后就由我来为两位夫人教导礼仪规矩了。”
赵徽音对着李姑姑微微点头:“有劳姑姑了。”
白和铃也笑着说:“有劳姑姑,姑姑与我不必客气。”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听了心生欢喜。
几日后月挂东窗,赵徽音正坐在揽月院的窗前,手执一卷古籍,眉宇间透露着淡淡的忧愁与坚决。
自入府以来,赵徽音便以低调的姿态,默默观察着府中的一切。
平常也只是礼节性地与庆侧妃和白和铃共处片刻,便匆匆离去,更是未曾引起李启元的过多注意。
然而,这夜,李启元却出人意料地来到了揽月院。
他因为面对棘手的政务,心中略有疲惫,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而赵徽音的居所,恰好满足了他的需求。
李启元步入室内,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赵若雨还在时,她屋子里常用的香,只见赵徽音正低头阅读,烛光映照下,她的轮廓竟然有些像她。
他愣了愣,又很快回过神轻轻咳嗽一声,赵徽音抬头,目光与李启元相遇。
“夜深了,怎么还在看书?”
李启元轻声问道。
赵徽音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行礼,李启元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两人在窗边坐下。
“殿下既有挚爱的侧妃,又有和铃妹妹这个乖巧可爱的侍妾,为什么突然来了我这里”赵徽音开口,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李启元一听,觉得赵徽音有点嘲讽的意味,立马反驳道:“确实,你这揽月院跟你一样,连空气都带着股子‘生人勿近’的味儿。”
赵徽音翻了个白眼:“殿下若觉得我这里冷清,那便请回吧。
眼看夏天了,徽音这里,可没有多余的炭火,给殿下取暖。”
李启元哼了一声,在赵徽音的书桌前坐了下来,说着,随意翻了几本书,赵徽音在一旁观察着李启元,没有说话,感觉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握中。
李启元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这些书都是你读的”赵徽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无辜地眨了眨眼:“不然呢?”
李启元闻着熟悉的香气,看着眼前的书籍和赵徽音那张与赵若雨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他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为什么姓赵?”
赵徽音听到这个问题不禁笑出了声,无语的摇了摇头,李启元也发觉自己问了一个奇蠢无比的问题,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低着头翻起了其他的书本。
李启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开口问道:“你父亲是谁?”
“...我好歹也是你府中的人,你能不知道我父亲是谁?”
这句话明面上是赵徽音在抱怨他不在意自己这个侍妾,其实是在暗示他,自己是他的侍妾,她的家世都是被清清楚楚调查过的。
李启元微微皱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是,你就是个民间女子而己,她活泼可爱又温柔可人,不像你!
与她,差太多了,怎么可能与她有一星半点的联系。”
赵徽音对他的评价全然不以为意,然而此刻,她觉得是时候让太子离去了,于是,她站起身,故意流露出几分不悦,言辞中带着刺:“你能坐就坐,不能坐就出去!
什么意思啊,进来了先是嫌弃不想来我这,然后又是话里话外说我长得没有这个漂亮,没有那个好看,你怎么那么碍眼呢!”
李启元被赵徽音这番话激得不禁生出几分恼羞成怒:“我走不走,还需要你一个小小的侍妾批准?
倒是你,进了太子府这么久,还未曾得到太子对你有过半分垂怜,也不怕日后出门被人笑话!”
赵徽音不屑:“你这人,心胸狭窄,言语刻薄,真是枉费了这一身皮囊。
谁想要你的垂怜你找谁去!”
李启元被她这番话噎得半晌无语,只得愤然起身,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哼,我看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在这太子府里做个孤苦伶仃的老尼姑了!”
言罢,他甩袖而去,险些被赵徽音愤怒之下猛然关上的大门夹到,吓得门外的静月和金瑶花容失色,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
门外的静月和金瑶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平日里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太子,为何会在赵徽音面前如此失态?
难道,这位新进府的侍妾,真的有着不同凡响的魅力,让太子也为之动怒?
其实这一切都是赵徽音精心安排的。
她在一次偶然听到太子的贴身侍卫和军师魏明的聊天,她知道了原来在李启元的心中,自己的亲姐姐,东朝来的长公主赵若雨才是他心中永远的挚爱。
但是赵若雨嫁过来一年多后,东朝被南齐毁灭,赵徽音踏着残垣断壁,国破家亡,她带着满腔仇恨与不甘,在后宫侍卫统领张武的保护下潜入了南齐,却发现自己的姐姐早己经不知所踪,她便来到了太子府,故意模仿姐姐的一切,她就是要赢得南齐太子的信任和青睐。
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机会实现自己的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