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培育舱的玻璃上看见第三朵金属玫瑰。
凝结着银色露珠的花瓣正在以每秒0.3微米的速度生长，钛合金脉络在透明茎秆中流动。这不该出现在火星同步轨道空间站的场景，让我想起三天前莫名消失的扳手——当时我正在检修量子通信阵列，工具包里的3号扳手突然像融化的冰淇淋般坍缩，在手套表面留下闪烁的纳米银斑。
"鸿蒙，调取B-7区监控记录。"我敲了敲耳后的神经接口，冰凉的触感沿着颈椎窜上来。空气循环系统发出细碎的嗡鸣，像是有人在用砂纸打磨我的脑沟回。
全息屏幕在培育舱上方绽开，淡蓝色的数据流中突然迸出几粒猩红的光点。监控画面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我的右手正悬浮在番茄植株上方，指尖滴落的生物电在叶片上蚀刻出集成电路般的纹路。
"警告，检测到异常量子纠缠。"空间站主脑的合成女声带着电流杂音，"建议立即进行神经阻断治疗。"
我盯着监控里那个面容苍白的男人。他穿着皱巴巴的太空服，眼窝深陷得像两颗陨石坑，左手无意识地抠着袖口磨损的碳纤维接缝。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地球上那些实验室白鼠，它们总是用前爪不停抓挠强化玻璃，直到粉色的趾甲全部翻起。
培育舱突然发出水晶碎裂般的脆响。那株金属玫瑰已经穿透防辐射玻璃，花瓣边缘的锯齿正在啃食舱体铝合金外壳。我的太阳穴开始剧烈跳动，耳后的神经接口突然变得滚烫，仿佛有人往脑干里插了根烧红的铁签。
"鸿蒙！启动隔离协议！"我在剧痛中摸索着舱壁上的应急按钮，却摸到一片细腻的金属花瓣。那些银色的物质正顺着我的指缝爬上小臂，在皮肤表面编织出神经网络的拓扑结构。
全息屏幕突然被血色警报填满。我看到自己的生物电信号在系统日志里疯狂增殖，像某种硅基病毒般改写着重力模拟器的代码。空间站的地板开始扭曲，培育舱里的营养液悬浮成发光的球体，而我的虹膜倒影在每一颗水珠里——漆黑的瞳孔深处，有银河在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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