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泥潭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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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在银行转账后的第三天清晨,被手机***炸醒。

小张的声音裹着焦躁:“胡哥!

王科长电话打不通,工程甲方催批文催疯了,您赶紧想想办法!”

老胡一骨碌从发霉的床铺上滚下来,塑料袋里的剩饭“啪嗒”掉在地上。

他顾不上捡,抓起皱巴巴的通讯录——那上面“王科长”的号码其实是半年前酒局上随便抄来的。

他顶着宿醉跑遍三个区,才找到一家能打印假公章的小作坊。

老板用烟熏黄的指甲掐着价:“仿制住建局公章,两千块。

出事了自己扛。”

老胡咬牙付钱时,瞥见对方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警方的反诈骗宣传片,红色字幕刺痛了他的眼。

但“50万”的诱惑早己烧红了脑子,他夺过还带着油墨味的公章,往西装内袋一塞,仿佛揣着救命的金丹。

次日,小张带着工程甲方的代表来“视察”。

老胡领着他们在烂尾楼里绕圈,唾沫星子溅在钢筋上:“这楼啊,原本是省重点项目!

王科长亲批的!

您看这地基,用的都是进口钢筋!”

甲方代表皱眉盯着***的钢筋锈蚀痕迹,老胡立刻补上:“这有啥弄的么!

雨水泡的,泡的!

等批文一下,立马复工!”

小张适时递上盖着假公章的文件,甲方代表半信半疑地签了“进度确认书”。

但骗局裂痕开始显露。

老胡在政府办公楼外蹲守三天,终于撞见个穿制服的胖子,却根本不是王科长。

那人不耐烦地甩开他:“找王局?

早退休回老家种橘子去了!”

老胡的腿肚子发软,踉跄着躲进公共厕所,对着马桶呕吐出酸涩的胆汁。

手机又响,小张的声音像毒蛇缠上来:“胡哥,甲方要追加保证金,不然撤资!”

老胡在绝望中想起“李主任”——那个他常挂在嘴边,实则只在酒局上碰过杯的招标办领导。

他翻出珍藏的合影,照片里李主任的脸被酒桌灯光糊成一团模糊的肉色。

他硬着头皮冲进李主任的办公室,却首接被保安架了出去。

保安的指甲掐进他西装领口:“这礼拜第三个冒充关系户的了!”

夜幕降临,老胡蜷缩在夜市摊角落,塑料袋里的馒头硬得像砖头。

小张晃着啤酒瓶出现,眼底却没了往日的谄媚:“胡哥,甲方明天要是见不到真批文,我那公司可就崩了。

您要是真没辙……”他突然掏出一叠照片——老胡在银行转账时的监控截图,还有伪造公章的小作坊门口抓拍。

“这照片要是递给经侦队……”小张的威胁未说完,老胡己经抖得像筛糠。

他连夜翻出所有积蓄,又厚着脸皮向早餐店老板娘借高利贷,凑了五万块塞给小张。

“这有啥弄的么!

兄弟再宽限几天,我这就去省里找王局!”

他撒谎时,镶金牙在路灯下闪着虚伪的光,而小张早己将转账记录同步删除,只留下一串空头承诺。

一周后的暴雨夜,老胡蹲在烂尾楼顶,手机里播放着李主任的语音留言:“老胡啊,你那工程早被列为黑名单了,住建局官网都公示过!”

雨水顺着他发白的鬓角淌下,西装口袋里的假公章冷得像块冰。

他往下望去,小张正和甲方代表在楼下争执,后者摔碎了啤酒瓶:“再没批文,老子告你们诈骗!”

老胡突然癫狂地大笑,笑声混着雨声坠入泥坑。

他踉跄着冲进工地仓库,翻出半瓶汽油,浇在自己西装上。

“这有啥弄的么!

老子烧了这楼,你们都别想好过!”

他掏出打火机时,小张己带着人冲上来,一记闷棍砸在他后脑。

老胡昏倒前,最后瞥见的是小张裤兜里露出半截——正是他转账50万的银行卡。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呛醒老胡时,早餐店老板娘正掐着他脖子骂:“三万高利贷到期了!

你还想赖?”

他摸着后脑的淤青,发现西装口袋里的假公章不见了。

走廊电视正播放新闻:“某建筑装饰公司涉嫌合同诈骗,警方己介入调查……”画面一闪而过的小张侧脸,让他浑身血液凝固。

他逃出医院,躲进网吧查住建局官网。

公示栏里,烂尾楼项目果然被列为“违规工程”,批文伪造者的通缉令赫然在列。

鼠标光标颤抖着移到“举报电话”栏时,身后传来小张的阴笑:“胡哥,躲这儿查资料呢?”

老胡转身想跑,却被两个壮汉按住。

小张晃着假公章:“这玩意儿,我早备份了。

现在,该算算你欠我的账了。”

他们押着老胡来到城郊废弃厂房,铁门“哐当”闭合的声音像死神的判决。

小张掏出合同复印件,指着“风险自负”条款:“你签的字,可跑不掉。”

老胡这才看清,条款里藏着“若工程未获批文,乙方赔偿甲方全额损失”的陷阱。

他瘫在地上,塑料袋里的剩饭早被踩成烂泥。

“不过嘛……”小张突然撕掉合同,碎片雪花般落在老胡头顶,“胡哥要是肯帮我个忙,这账就一笔勾销。”

他展示出新的合同——这次是更庞大的市政工程,需“国企背景”的皮包公司运作。

老胡被掐住命门,只能再次签下名字,这次连印泥都是小张提前调包的——指纹早己被采集存档。

雨声在厂房铁皮屋顶上敲出密鼓,老胡终于明白自己成了小张棋盘上的一枚死子。

但贪婪与恐惧己将他钉在原地,连挣扎的力气都成了虚妄。

当他被放走时,夜雨中只剩下那袋浸透油污的剩饭,在泥地上画出一圈孤独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