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婉容跪在她面前发誓:“奴婢只想一心一意陪伴小姐,若对小姐不忠,愿天打雷劈。”
她说得那样真挚。
泣涕涟涟。
沈之葳怎忍心怀疑相依相伴十多年的姐妹?
至于洛映山……
他听闻此事,当晚便冷声解释两人并无瓜葛。
沈之葳与他成亲数载,两人相敬如宾,何曾见过他动气的模样。
心中想到洛映山虽生性冷淡,但婚后未曾纳妾,向来敬重她。
他有心待她,却讷于言表。
沈之葳设身处地,当即认错,不该轻信那些风言风语。
可如今……
沈之葳压下心头的惊天骇浪,神色僵硬:
“我找孙神医得来药方,说是对夫君你的病有奇效,特意把药端来。”
“只是,夫君瞧着尚且康健……”
发怒的声音倒是气势十足。
洛映山眼神闪烁几分,随即上前一步:“我确实重伤,只是婉容照顾得当,已然大好。”
这事终究是无可回避。
沈之葳深吸口气,视线落到他身后的婉容:
“……夫君打算抬了婉容,做姨娘?”
话落,屋内静默一瞬。
婉容主动走上前,一双美眸噙着泪,缓缓在她面前跪倒:“夫人,是婉容有错……”
还没跪下,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
“你做什么,好好待在我身后便是。”
“这事由我来解决。”
洛映山缓下嗓音,轻声安抚。
抬头看向沈之葳的那瞬间,神色冷淡下来:
“婉容不会成为姨娘……”
沈之葳眉头一紧,心思被他的话牵动。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她惨白了脸。
“姨娘的身份,只会辱没了她。”
只一句话,可见他对婉容的看重。
婉容闻之动容,双眼泛红,随即不顾洛映山的阻拦,再次跪地:“夫人,求你别怪映山,是我不好……”
她身姿纤细,弱柳扶风,此时跪地垂泪,瞧着叫洛映山满心怜意:
“容儿,你我两情相悦,没人能怪你。”
沈之葳看着两人脉脉含情的一幕,只觉一片头晕目眩。
他们两情相悦,那她算什么?
洛映山眼神闪烁:“沈氏,既然此事你已知晓,我便告诉你——”
“我爱重婉容,可恨婚后才得知自己的心意,给不了她正妻的名分。”
“今日之事,若你敢传出一言半语,毁了婉容的名声,别怪我打杀你身边多嘴的下人……”
他竟是威胁起来。
沈之葳被他看着,只觉脊背生寒,冷到发颤。
沉默片刻,才幽幽道:“我都不知,夫君你这是爱重她,还是看轻她,叫她不明不白地跟在你身边,连个最低等的通房身份都吝啬……”
“闭嘴!”
洛映山被激怒,他双眼冒火:“滚出去!”
婉容不语。
只咬着下唇,默默流泪。
洛映山心中有气,冷笑出声:“我早知道你毒妇心肠,这些年来暗中针对婉容,别叫我抓到你的错处,把你休弃归家!”
沈之葳有些愣怔。
她从未听他说过这些重话。
平日里即便朝政一事闹得焦头烂额,可他依旧冷静自持,没想到他也有这样口不择言之时。
沈之葳心头颤了颤,勉强解释:“我从未针对婉容……今日过来是为了给你送药……”
说话间,泪水在她眼中打转。
可她死死攥紧手心,不愿在二人面前示弱,叫泪珠落下。
洛映山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便要拒绝。
婉容闻言,突然出声:
“映山,你先喝药吧,这药……确实是好的。”
“别误了身子。”
她软着嗓音,轻声劝哄。
一旁的沈之葳眼睁睁地瞧着洛映山似冰雪融化,无奈又宠溺地笑道:
“好,我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