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部走廊的中央空调嘶嘶吐着冷气，却浇不灭她后背渗出的热汗。
"实习生也配做集团大会的PPT？
"苏晴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掠过她，香奈儿五号混着咖啡香气的风扑在脸上，"听说你妈昨天又进ICU了？
"磨砂玻璃门映出林小满发颤的睫毛，她将U盘按进投影仪接口。
大屏幕亮起的瞬间，行政总监突然按住翻页笔："董事长临时出席，先汇报天穹商厦招商数据。
"陆沉舟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黑色羊绒大衣挟着风雪气息，左眉骨那道疤被水晶吊灯映得凛冽。
林小满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行政总监的汇报声戛然而止——他径首走向环形会议桌主位，剪裁精良的西装裤擦过她垂落的马尾辫。
"继续。
"低沉的嗓音像冰锥刺破凝固的空气。
林小满盯着投影仪闪烁的蓝光，突然发现苏晴的唇釉补到一半，镜子边缘露出抹得逞的笑。
"接下来由行政部林小满汇报年度......"总监的声音突然劈了岔。
大屏幕弹出满屏粉红猪佩奇，佩奇鼻子正怼着董事长的脸。
哄笑声炸开的刹那，林小满看清U盘接口处残留的半枚指甲油——是苏晴今早新做的雾霾蓝猫眼款。
她转身要解释，正撞进陆沉舟深渊般的瞳孔里。
"这就是你准备的年度汇报？
"他屈指叩击檀木桌面，腕间百达翡丽折射的冷光割开她最后的镇定，"所有人出去。
"高跟鞋叩地声混杂着窃窃私语远去，林小满盯着陆沉舟袖口微晃的黑曜石袖扣。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向投影仪，拔出的U盘还带着她掌心的余温。
"集团财报第三季度数据，为什么用两年前的模板？
"他突然调出隐藏文件夹，光标停在一串标红数字上，"上季度物流成本暴涨17%，你标注的疑点在哪？
"林小满喉头发紧。
昨夜修改到凌晨三点的文档不翼而飞，此刻屏幕上的PPT分明是她上周见过的初稿。
苏晴今晨递来的拿铁在胃里翻涌，她忽然明白行政部为什么突然换了咖啡豆。
"陆总，我可以解释......""解释你用儿童动画拖延会议时间？
"陆沉舟起身时带起雪松香的风，拇指擦过她胸前工牌，"林小满，行政部实习生？
"金属工牌边缘刮得锁骨生疼，她被迫仰头承接他的审视。
男人眼底浮着层冰碴，却在瞥见她眼底血丝时微妙地顿了顿。
落地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他忽然摘下大衣口袋里的钢笔。
"明早八点，带着你的数据分析到36楼。
"钢笔尖在会议纪要上划出深蓝裂痕，"现在去监控室调取今日08:00-09:00的录像。
"林小满怔怔看着被推来的钢笔，笔帽还残留着体温。
走廊传来苏晴娇俏的笑声："陆总最讨厌蠢货，那丫头肯定......""林小姐？
"秘书敲门探身，"需要帮您预约电梯吗？
"雪花扑在36楼的落地窗上，林小满攥着存有监控录像的硬盘。
电梯镜面映出她泛红的耳尖——方才陆沉舟俯身时，她分明看见他领口内若隐若现的伤痕，像条蜈蚣爬过冷白肌肤。
行政部公告屏突然弹出新邮件。
林小满点开附件的调令函，苏晴的咖啡杯哐当砸在隔断玻璃上。
即日起，林小满调任总裁办公室特别行政助理，首接向陆沉舟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