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机发出尖锐的嗡鸣，苏晴补口红的动作在镜面折射下像把血红的刀。
"听说某些人昨晚在36楼待到凌晨三点？
"财务部的小赵倚着冰箱撕开酸奶盖，粘稠的乳白色液体顺着指尖滴落，"难怪今早眼睛都是肿的。
"林小满低头盯着鞋尖洇开的水渍，昨夜监控录像里苏晴替换U盘的画面在脑海循环播放。
保温杯突然被人撞翻，滚烫的咖啡泼在米色针织衫上，她踉跄着扶住流理台，腕骨磕出清脆的响。
"哎呀手滑了。
"苏晴旋紧口红盖，雾霾蓝甲片刮过她发烫的锁骨，"36楼空调太冷的话，记得多穿件衣服。
"香奈儿五号混着咖啡渍的气味钻进鼻腔，像团发酵的霉菌。
电梯镜面映出她狼狈的倒影时，林小满才发现针织衫第三颗纽扣崩开了线头。
36楼总裁办的感应门无声滑开，陆沉舟正俯身签署文件，冷白腕骨压着墨绿丝绒桌垫，听见动静头也不抬："迟到了两分十七秒。
""对不起，我......""把财报漏洞标注清楚。
"他扬手抛出枚银色U盘，金属棱角擦着她耳畔嵌入沙发靠背，"给你三小时。
"林小满攥着尚有体温的U盘跌进转椅，液晶屏蓝光刺得眼底生疼。
昨夜被篡改的物流数据此刻安静躺在文件夹里，小数点后西位异常波动像串诡谲的密码。
当她将2019年冷链运输成本曲线叠加在2023年的折线图上时，呼吸突然滞住——两条曲线在七月份呈现完全相同的波动频率。
打印机吞吐纸张的簌簌声里，她没注意到陆沉舟早己停笔。
男人倚着黑胡桃木书架，领针在阴影里泛着冷光，视线掠过她蜷缩的脚趾——左脚踝红肿得像颗桃子，高跟鞋断跟歪斜在垃圾桶边缘。
"陆氏近五年财报。
"他突然开口，惊得林小满碰翻了镇纸，"物流部每年七月申报的损耗率，和竞争对手顺丰冷链事故日期完全重合。
"林小满盯着他屈起叩击桌面的食指，骨节处有道浅淡的月牙痕。
当她将整理好的对比图推过去时，陆沉舟突然抽走她指间的万宝龙钢笔，笔尖在某个供应商名字上划出深蓝裂痕："荣昌货运的法人代表，是陆霆的大学室友。
"落地窗外乌云压境，暴雨前闷热的风掀起她黏在颈后的碎发。
林小满看着男人喉结滚动吞咽咖啡，凸起的弧度像座险峰，忽然想起昨夜监控录像里一闪而过的画面——陆霆的助理曾在季度盘点前夜出入物流部档案室。
"做的不错。
"陆沉舟突然将工牌扔过来，冰凉的金属贴着她掌心，"现在去人事部办转岗手续。
"电梯下降的失重感袭来时，林小满才察觉后背冷汗浸透了衬衫。
行政部公告屏闪烁着她的名字，鲜红的调岗通知下方，苏晴的咖啡杯正在她工位上倾倒，棕褐色液体汩汩漫过母亲的照片。
"你以为爬上三十六楼就能飞上枝头？
"苏晴碾着照片上母亲的笑脸，雾霾蓝甲片刮出刺耳声响，"保洁阿姨今早在总裁休息室捡到——""我的助理，轮不到外人评判。
"陆沉舟的声音像柄手术刀剖开嘈杂，林小满回头看见他指间晃动的监控录像带。
男人漫不经心地弹开打火机，跃动的火苗舔舐着磁带边缘："需要我播放苏主管昨夜加班的内容吗？
"暴雨就在这时倾盆而下，水幕冲刷着落地窗上扭曲的人影。
林小满抱着纸箱退后两步，看着陆沉舟的影子完全笼罩住苏晴惨白的脸。
他弯腰拾起照片时，袖口滑出的纱布边缘还渗着淡黄药渍——那是昨夜她情急之下抓伤的痕迹。
"总裁办不缺花瓶。
"他将淋湿的照片塞进她颤抖的掌心，体温透过纱布烙在皮肤上，"我要的是能嗅到血腥味的狼。
"惊雷劈开云层时，林小满看见他眸底转瞬即逝的鎏金色，仿佛暴风雨夜海上燃起的灯塔。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陆沉舟当着所有人的面解开西装纽扣，温热的布料带着雪松香裹住她肩膀："现在，跟我去验货。
"电梯门闭合的瞬间，林小满透过缝隙看见苏晴折断了自己的雾霾蓝甲片。
陆沉舟的拇指突然抚过她开裂的唇角，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