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女配觉醒
现今她己经重来一回，之前的疑惑却还在，昆仑山，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
思及此，阿玖垂下眼睛，瞧着宋衡之的伤势，他们的初见就是在这个地方，宋衡之为斩妖邪来到小镇，那幻妖用他的师妹陆月清做人质，成功让这剑道奇才有所顾虑，最后他被幻妖重伤，和师门切断了联系，也撞见了阿玖。
宋衡之的伤势其实很重，但也因为他根骨奇特，也死不了。
碧绿的草丛里，修长的身形躺在那里，乌发很长，到了腰处，凌乱披在背后，与染血的白衣一起勾着，那白衣凌乱不堪，冷淡的面孔也带着破碎，眉头蹙起，阿玖扫了一下，那胸膛处靠近心脏的地方，有一处染血的很深，应当是幻妖的致命杀招。
阿玖一双乌黑的琉璃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人，玉白的指尖掐白，过去的无数个日子，她都爱惨了这个男人，可到最后，不分青红皂白杀了她的也是他。
在后面的日子里，她也想了很多，其实这有什么呢，爱一个人本身就不需要索取什么，宋衡之其实也没有欠她什么，他只是不爱她罢了。
她都要死心了要走了，最后也还是没走成，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她的瞳孔慢慢变深，眼珠带着血红，那是妖的象征，是泄露出杀意和怨恨的眼神……很快，那柄宋衡之独有的长剑敏锐察觉出了女子的杀意，泄出一道白光，阿玖的眼神瞬间恢复成了原来的颜色。
她默默起身，在草丛里按照自己以往的经验给他找草药，不行的……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别说她现在还要通过宋衡之找到那股气息，就算没有这件事情，她也清楚，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杀得了宋衡之。
但她大可不必那么尽心尽力了，她手上握着青色的草药，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番小心翼翼，干净利落地将它按在了宋衡之的伤口处，青色的草药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发出难闻的味道，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宋衡之此时也忍不住拧了拧眉，偏偏正在做那件事情的姑娘，无动于衷。
阿玖的眼底带着难解的痛快，一点一点地加重按压宋衡之伤口的力度。
“你是谁？”
宋衡之醒了，是被疼醒的，但不妨碍他眼神带着凌厉和冰冷，目光一寸一寸如刀子一般盯着面前的女子。
虽说是他在问眼前女子是谁，但他也很快探明，眼前女子身着蓝色素裙，面色白净，只是那双瞳孔，安静中似乎带着别样的情绪。
她周身萦绕的，却是淡淡的妖气。
不过这种气息，很少人会看出来。
她似乎是在给他疗伤，只是那草药，却是加重了他的伤势……他眸光变深，见女子未曾露出恐慌，想必是觉得自己不会发现她的身份，再见她的穿着，和凡间女子没有什么异样。
简单断定了这女子的身份，宋衡之淡淡开口，“多谢姑娘相救。”
虽说是加剧了他的伤势，但……起码心肠不坏。
不知为何，见着那女子，他总觉得似曾相识，胸膛内也是异样的感受。
“姑娘为何来到此地？”
为何要救他？
阿玖面色沉静，实则也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毕竟上辈子这人就是冷心无情的，“我是这附近镇上的人，每日都会去山上采药，今日见到你，便出手相救了。”
这样说似乎也没有什么疑点，但，一个每日会去山上采药的女子，应当对药理有所了解，又怎么会给他施以加剧伤口恶化的草药呢。
下意识的，宋衡之面色冷了冷，此人必定有古怪。
阿玖看似熟悉地应付这人的回答，也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套路，只是接连问下去，她还是有些吃不消了，宋衡之似乎天生就能看穿她。
比如现在，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阿玖，眼神晦暗莫深，阿玖的心也跟着紧了紧，分明是宋衡之重伤，可这丝毫不影响他审视阿玖。
阿玖外强中干，按着他的伤口也更紧了些，“怎么，我救了你，你不高兴吗？”
高兴……宋衡之的喉咙里滚着这些字，面上的神色莫辩，被她别有用心地救了，还是对准他的伤口，他该高兴吗。
但很快，宋衡之的面上恢复了平静，“多谢姑娘相救，在下喜不自胜。”
阿玖面色依旧带着冷，上一次他就是这么审视自己让她乖乖报出所有名号的，她头一次见到这么厉害这么好看的人，吓得把她前半生所有干过的事都说了出来，一度让宋衡之面色僵硬，这一次，她绝不会和之前一样。
她也如同上辈子他问一样，“你是什么人？
家住在哪里？
可有父母亲朋？
为什么会在这里受了重伤？”
宋衡之也感觉到了女子对他的恶意追问，他鬼使神差地生出了奇妙的感受。
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会这么无礼询问他的名讳和过往……他甚至想知道，女子听见他的名字会是什么表情……他回应了她，“在下昆仑山宋衡之，因为捉妖和师门走散了。”
若是在寻常，他大可将这么无理的人拿下，但不知为何，他对着这女子，似乎生出了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宽容和耐心。
“哦，没听过，不过捉妖还是挺可怕的。”
阿玖依旧面色平静。
但平静的外表之下也藏了一颗时时刻刻想报复宋衡之的心。
据她所知，宋衡之对任何一个除了她以外的人都有有恩必还的心理，这一次他们还不怎么牵连上，他一定会问她，救命之恩有何要求，她只要提出上昆仑上学艺，他必定会应下。
昆仑山，那可真是一个寒冷刺骨的地方，上辈子让阿玖无比害怕的存在。
但她必须要去，哪怕背负种种厌憎和骂名，她都要找到那个气息。
况且如果有了宋衡之的恩情，她就可以在昆仑山上立足。
……阿玖很快想通，对准昔日的宋衡之也没有什么旁的情绪，她面色平静看着他，“公子，你的伤势太重，不过我一弱女子，实在无法助你走路，不如这样，我为你寻一粗树枝做拐杖吧。”
她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她因为他的皮囊欢心雀跃地伸手要背他，最后却被他当做是色胆包天，冷硬地拒绝，只是让她搀扶着。
这一次，他就自己走吧，最好在泥水里摔上一跤，让他明白世道险恶。
宋衡之神色莫名地看着眼前女子，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