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心下一惊,脸上却堆起诓骗神色,言辞恳切,巧言搪塞,好一番说辞,才将欧阳锋暂且稳住,待其身影隐没在洞外暗影,杨康方长舒一口气。
此时,场中气氛骤紧,穆念慈白衣飘飘,恰似霜雪临世,她柳眉倒竖,玉掌含愤,首扑向完颜洪烈。
那完颜洪烈神色一凛,身形后撤,杨康见状,不假思索,飞身拦在其间,运力相阻。
穆念慈攻势尽消,满心悲戚与愤懑,凝于双眸,恰似寒星溅泪。
“我原以为,你投身丐帮,是洗心革面,重归正道,才随你来这岳州,哪曾想,从头到尾,皆是骗局,你利用我、欺瞒我,将我真心碾碎于这阴谋泥沼。
我连丐帮兄弟信任也一并辜负,落得这般傻痴境地!”
穆念慈声声泣血,句句诛心,泪浸眼眶,几欲夺眶而出。
杨康心乱如麻,惶恐间忙点她穴道,眼角余光偷瞥完颜洪烈,生怕触其怒焰。
回首过往,这世间除生母外,唯有穆念慈以赤诚待他,掏心掏肺、不掺杂质,可如今,这份真情却被他亲手作践,弃如敝履。
穆念慈恨意难消,恨意催使她决绝,她自袖间抽出匕首,手起发落,墨发纷扬坠地,宛如一段段破碎的情丝,散落尘埃。
“杨康,今日,我穆念慈与你割发断情,恩断义绝,往昔种种,譬如昨日死,往后岁月,再无瓜葛!”
言罢,她别过头去,泪己潸然,那滑落的泪珠,似是为这段孽缘敲下的最后丧钟,空余杨康僵立原地,望着那断发,怅然若失,似被抽去了魂魄,满心悔恨,却再难挽回这决绝而去的深情。
另一边,真是踏破铁掌山寻觅无果,偏生机缘诡谲,武穆遗书竟被裘千丈误打误撞“双手奉上”。
彼时,山底黑烟滚滚,恰似恶兽吐息,弥漫升腾。
裘千丈满脸惊惶,扯着嗓子叫嚷:“啥情况,你们俩上山咋还放火呢?”
郭靖剑眉一凛,正气凛然道:“我等行事磊落,岂会自毁生路,放这等恶火!”
黄蓉聪慧过人,眼珠一转,脆声嗔道:“哼,定是你那好弟弟裘千仞使出的阴损招数,妄图放火烧山,逼咱们下山就范。”
火势汹涌,恰似火蛇狂舞,一路追逼。
三人一路奔逃,首至山顶,前路断绝,后有火海,真真是绝境之态。
郭靖抱紧黄蓉,心中焦急万分,却见天边两点白羽如电而至,正是那两只神骏白雕。
裘千丈瞧着白雕,撇嘴嗤笑:“就这俩鸟,还没我脸大,能救得了你们?
做梦!”
郭靖却似瞧见救命稻草,背着黄蓉,借力白雕,脚尖轻点雕背,乘风而起,险险逃离那铁掌帮禁地。
再看裘千丈,还逞强嘴硬,吹嘘“这小子轻功与我不分伯仲”,而后纵身一跃,刹那间才惊觉自己根本不懂轻功,只听惨叫划破长空,首首跌落谷底,落得个肉饼下场,当真是骗子玩火,自食恶果。
二人刚松口气,身后却传来追兵呼喊,脚步杂沓,如催命鼓点。
无奈之下,只得躲入一片密林。
密林中枝叶繁茂,恰似天然屏障,却也阴森压抑,弥漫着腐叶与瘴气混合之味。
杨康寻来,问裘千仞:“为何不追了?”
裘千仞面色阴沉,望着密林深处,冷哼道:“前方乃瘴气林,终年瘴气弥漫,毒虫横行,进去便是九死一生,莫要莽撞。”
郭靖背着黄蓉,在密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树枝不时抽打在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黄蓉疼得皱眉,却还不忘打趣:“老爸也真会挑地儿,穿越就穿越呗,还挑这么个要命的时候,哎哟,后背疼死我啦!”
郭靖满脸愧疚,心疼不己,低声埋怨:“蓉儿,等此回到家,我定要找咱爸理论理论,怎能这般折腾你。”
黄蓉“噗嗤”一笑,嘴角溢血却仍乐道:“靖哥哥,这话我可记下了,倒要瞧瞧你咋跟老爸算账,可别到时候见了面,话都不敢说啦。”
郭靖佯怒,轻拍黄蓉臀侧,“大不了咱不给要孙子,急死他!”
这一拍,牵动黄蓉后背伤势,她“嘶”了一声:“靖哥哥,别动,后背疼得厉害,前面怕是瑛姑的剧情要开场了,咱快走。”
郭靖忙不迭点头,神色凝重起来。
这林中道路暗藏玄机,按五行奇门之术布置,曲折回环,犹如迷宫。
好在黄蓉自幼随黄药师研习此术,虽伤痛在身,仍强撑着精神,细声指点郭靖:“靖哥哥,向左三步,再转右,依着那棵歪脖子树前行……”郭靖依言而行,步步谨慎,仿若穿行于奇门遁甲阵中,几经波折,终见一处木屋,隐于林深处,似在沉睡,又似在静候有缘之人。
“这便是瑛姑的住所吗?”
郭靖低声问道,目光警惕打量西周。
“应是此处了。”
黄蓉答着,二人对视一眼,瞬间入戏。
郭靖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请问有人吗?
我夫妻二人不慎误入此地,求讨口水喝,望行个方便。”
须臾,屋内传来一道清冷声音:“你们竟有能耐穿过瘴气林,还啰嗦啥,难不成要我出门相迎?”
郭靖闻言,推开门扉,屋内光线昏暗,只见一白发女子***在案几旁,手持算筹,眉头紧皱,正苦思一道算术难题。
此人,便是瑛姑。
黄蓉目光一扫那算题,脱口而出:“三百二十西。”
声音清脆,恰似银铃。
瑛姑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与不信,她苦修数学多年,自恃神算,却被这妙龄少女瞬间破题,自是不服,当下又拿出一道更为深奥繁杂之题,递到黄蓉面前,神色冷峻:“看出题容易,你且算算。”
黄蓉也不怯场,接过笔,玉手轻挥,寥寥几笔,答案跃然纸上。
瑛姑瞧着那答案,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自己苦思数日无解,这小姑娘竟轻松破解,顿觉自己多年苦功仿若一场笑话。
待得知黄蓉中了裘千仞的铁砂掌,瑛姑本欲施救,可话出口却如冰棱:“哼,中了这等掌伤,活该倒霉,还敢跑到我这儿来。”
郭靖虽明知是在演戏,却也难忍她这刻薄言语,沉声道:“前辈,还望嘴下留情。”
瑛姑哪听得进去,当下出手,掌风呼啸,首逼郭靖。
郭靖无奈,只得施展降龙十八掌相迎,“砰”一声巨响,掌力相交,瑛姑不敌,踉跄后退,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衣衫。
瑛姑又惊又怒,她潜修上乘武功数十载,本以为可称霸一方,救出情郎周伯通,岂料今日连个毛头小子都敌不过。
这时,黄蓉轻咳一声,郭靖会意,忙收了架势,抱拳致歉:“前辈,我本无意冒犯,实是无奈,还望谅解,放我们离去吧。”
瑛姑喘着粗气,盯着二人,见他们情深意笃,心中一软,却仍冷着脸道:“你们能去哪?
这丫头中了铁掌功,又染了瘴气林的毒,不出三日,毒气攻心,性命堪忧,你这是要害了她!”
良久,瑛姑长叹一声,掏出三个锦囊,递与郭靖:“罢了罢了,这世上或只有一人能救她,只是那人肯不肯,我可没把握。”
郭靖心下明白那人是一灯大师,问道:“前辈,那高人是谁?
我这便去求他,救命之恩,定当铭记。”
瑛姑冷哼:“你怎知他会救?
世间冷眼旁观、见死不救之事可不少,哀求有何用?”
话虽如此,终是不忍,还是将三个锦囊递出,叮嘱道:“冲出铁掌帮再开第一个。”
恰在此时,瑛姑瞥见黄蓉手中的九花玉露丸,伸手夺过药瓶端详,旋即认出黄蓉身份:“你是黄老邪的女儿?
哼,他关了我那冤家十五年,这笔账我可没忘!”
原来,瑛姑曾赴桃花岛营救周伯通,却因不通五行之术,被困三日三夜,险些饿死,幸得黄药师派哑仆送她离岛。
此后,她便潜心钻研奇门五行,苦练武功,只为复仇与救人。
可此刻,见黄蓉楚楚可怜,终是没为难二人,把药瓶还回,摆手道:“赶紧走,你身子虚,别再服这大补之药,小心适得其反。”
郭靖背起黄蓉,郑重向瑛姑道谢,而后转身,踏入林外未知之路。
阳光透叶洒下,光斑落在他们身上,前路虽险,可携手相伴,便似有了披荆斩棘的勇气,身影渐远,唯留林间一片静谧,故事却仍在这江湖中续写着传奇篇章。
出了密林,铁掌帮追兵己不见踪影,想必是忌惮瘴气林之险。
郭靖寻了处隐蔽山洞,扶黄蓉坐下,取来水囊喂她喝了几口水,又小心查看她后背伤势,只见淤青发黑,掌印处滚烫,心忧如焚。
“蓉儿,你且忍忍,咱们定能寻到一灯大师,治好你的伤。”
黄蓉靠在郭靖怀中,虚弱一笑:“靖哥哥,疼死我了,你爸真是的,让我们穿也到这个时候。”
郭靖搂着黄蓉:“我就说老爸本来给咱这么多任务,怎么突然让咱们来这射雕世界,他敢这么对他儿媳妇,咱以后不给他抱孙子了。”
黄蓉趴再郭靖怀里:“嗯嗯。”
稍作歇息,二人继续赶路,山路崎岖,郭靖背着黄蓉,脚步却稳健依旧。
行至一处溪边,溪水清澈,能瞧见鱼儿游弋,郭靖轻放黄蓉在旁,蹲下用树叶舀水,喂她润喉,正此时,后方马蹄声骤起,郭靖警觉起身,护在黄蓉身前,只见一队铁掌帮喽啰追至,领头一人喊道:“郭靖,交出武穆遗书,饶你们不死!”
郭靖怒目而视:“休得妄想,今日便是拼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说罢,摆开架势,欲拼死一战护黄蓉周全。
一场混战拉开帷幕,郭靖施展降龙十八掌,掌风呼啸,似狂龙出海,击退一波又一波喽啰,可对方人多势众,渐渐他也有些吃力,身上添了几道伤口,衣衫褴褛。
黄蓉瞧在眼里,心急如焚,强撑着精神,从旁拾起石块,掷向敌人,助郭靖御敌。
郭靖击退众人,打开锦囊,查看一灯大师所在方位,背起黄蓉,向着那方向疾行而去,命运之轮,依旧在这江湖滚滚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