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记得她的仪态,极为失礼,与她两位兄弟相比真是天鹅中的青蛙。”
着紫色蓬蓬裙的女孩尝了口新烤的曲奇说道。
靠在沙发看书的女孩抬头,扶了扶眼镜,讥讽道:“说是与祈少爷同一个母亲,在我看来不过是外面的私生女,一定不受重视,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岁数了才接回来。”
“你们可注意到她手上布满茧子,皮肤粗糙,一副下等人的样子。”
“霍莉,你怎么看?”
众人纷纷把目光聚集在角落正喝茶的女孩,她一头金发极为耀眼,粉色家居服缀满一圈圈珍珠,优雅放下茶杯,取过手绢细细擦拭嘴角,才笑着道:“我派人送了件下人的衣裳,想必十分适合她。”
“哈哈···”女孩们笑作一团。
门口站立的女仆局促不安,弈落站在这里把她们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弈落小姐···”“麻烦你开门。”
弈落浅笑,看不出喜怒。
温室入口被树的藤蔓挡住了,待她们发现弈落为时己晚,众人停止嘲笑,毕竟她们不敢得罪蝶兰庄园。
落落大方走进来,坐在霍莉身边,弈落端起块小蛋糕,尝了口后道:“悬铃木庄园的甜点不错。”
霍莉红唇勾起艳丽的笑容,“自是比不得蝶兰庄园。”
“那倒是,毕竟地位不同。”
一碟又一碟,弈落欢快地吃着。
霍莉的脸色骤然一沉,粗鲁不堪穿着女仆装的人也敢嘲笑她。
其余人感受到主人的怒火,皆沉默不语,气氛一时凝固。
“不如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吧。”
着紫色蓬蓬裙的女孩开口打破僵局,霍莉倨傲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女孩更加卖力道:“我前几日得了件珠宝,成色极好,大家今日也佩戴了宝石,我们不如每人拿出一件珠宝,随机挑选一件让人说出它的品种及主要产地吧?”
“我可知道你的小心思,炫耀你美丽的珠宝。”
霍莉一笑,应允了她的请求。
弈落拿叉子的手一顿,所谓游戏不过是要她难堪,先不论珠宝的产地,就连她们佩戴的,她只认识几样。
“时间太久了,陌佰应该要寻我了。”
起身却被其中一个女孩一把抓住,“蝶兰庄园以矿产起家,弈落小姐耳濡目染下定知晓不少,不如今天与我们讲讲,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弈落看了她一眼,用的力气很大,抓得手腕疼。
“陌佰等着我,没空。”
奋力挣扎开女孩的手无果,谁知她突然松开手,重心向前扑摔落在地,还带着茶壶杯子,陶瓷碎片划伤大腿。
“啊——”众人假装惊慌,摔倒的人第一时间看向了故作惊讶的霍莉,弈落明显感受到有人从后面推了她。
门外女仆慌忙进来查看,在霍莉的示意下原本想像先前弈落衣服被淋湿一样故技重施。
“发生了什么?”
“少爷。”
听到哥哥的声音,角落的霍莉极为不安,连忙起身扶起弈落,担忧道:“哥哥,是弈落姐姐的腿被瓷片划伤了。”
伊桑走进温室一看,差不多猜出发生了什么,蹙眉瞪了霍莉一眼,“我带弈落去简单处理伤口。”
“哥哥···”霍莉不满,想要争辩,却被伊桑的眼神吓到,闭了嘴。
弈落哪敢再承受他们一家的热情,先被关在冰冷的屋子里两个小时不说,还让她洗了冷水澡,现在腿又被划伤。
“多谢好意,只是我该走了,想必陌佰还等着。”
“陌佰少爷既在等着,我也不强求了,只是担忧雷家主看到你带着伤口回去,会不会···”想起雷的眼神,弈落硬生生止步。
带着未处理过的流血伤口回去,雷肯定会责问悬铃木庄园要个结果,最终只会和上次一样。
“盛情难却,陌佰肯定不急于一时。”
乖乖跟在伊桑身后,只是死也不敢让他扶着自己。
家庭医生很快赶来为她清理伤口,手法专业,动作娴熟,把碎片全部拔掉,抹上药,包扎伤口。
处理好伤后,伊桑送她到庄园门口,带着歉意道:“霍莉被母亲宠坏了,喜欢开些小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
开玩笑?
弈落真想抽他一巴掌,但是想到自己初来乍到,不想给哥哥惹麻烦,只能微笑道:“霍莉天真可爱,玩笑就让它过去吧。”
礼貌道别,伊桑走回庄园,弈落留下等自家的车,刚刚给陌佰打过电话了,应该很快会到。
闲着无聊欣赏悬铃木庄园,梧桐树在秋季静美凋零。
突然,她终于想起忘记了什么,手提包,她竟然把包忘在了休息室!
虽然很不情愿,最终还是折返回去,管家认识她,提出让她在待客厅等待,派人去寻找。
桌上放满了端来的茶水点心,来做客只有这一点好了。
想到今天发生的不幸,化悲愤为食欲,吃了大半。
管家办事效率高,十分钟便找到手提包送过来,弈落满意点头,与正常人相处的感觉真好。
沿着院落小道,满院美景加上刚刚的美食,还有终于要离开这里,心情不由得好转。
如果没有听见那场对话,心情会更好。
“药换了吗?”
虽然看不到人,但能猜出是伊桑。
“换了,伤口会反复恶化,留疤。”
另一个自然是家庭医生。
弈落无语,这群养尊处优的人一天天是不是脑子有病,闲得没事干,饿两顿就老实了。
伊桑的话语又传来,“竟然敢当众嘲讽霍莉,让她长个教训也好。
所谓的蝶兰庄园大小姐,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为了避免尴尬,弈落选择小心翼翼离开。
自从回来后,她明白了许多,很多事心知肚明没必要戳破。
他们说的话是对也是错,她并不是所谓的私生女,因为哥哥与己故的母亲长得如出一辙,不过他们惹到她,确实是惹到棉花了。
父亲只关心她的死活,别的没兴趣,除非面子实在过不去;至于哥哥,哥哥处境也艰难,有心无力;陌佰没有嘲讽她,她己经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