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主讲人不时注意台下人状态,等第二圈巡视时,突然发现了倒数第三排的少年,大约18岁,穿了身简单的运动装,双手交叉全神贯注听。
以少年出众的外貌,他怎么会才注意到,而且人虽年轻,穿得也阳光,总给人感觉像中世纪夜色里的阴冷美少年,冷漠疏离。
眼神不由频频落在他身上,之前没注意到的,全察觉了。
那一块儿地方好似单独为他空出,其余人皆不敢靠近,自家少爷站的位子离他不远又能极好洞察人。
甚至有种今天的一切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想到这些,主讲人焕发活力,只是没过几分钟,他就看见门口来了人,在自家少爷耳边说了什么,少爷眉头紧皱,随后走向倒数第三排。
于是他便看到少年起身离席,少爷跟在身后离开房间,又看看其他睡着的人,主讲人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
房子外停了辆车,司机为陌佰打开车门,身后的尾巴一刻不停地献殷勤,陌佰上车后微笑点头道别。
待看不见人,恢复往常的冷漠,对司机道:“先去悬铃木庄园接弈落。”
“是的,二少爷。”
车驶向山顶,绕过几个弯在山腰停下,铁门空无一人。
陌佰轻轻皱了皱眉,人既然给他打了电话,不会故意骗他,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手放在按钮上,正欲开门,远处跑来个黑色身影,一头长发西处飘散,毫无形象,不雅观地趴在铁门上喘气,十几秒后才按开关出来。
人离得近后,陌佰感觉头更疼了,怎么能把自己整成这模样。
身上的女仆装先不提,头发湿漉漉,脸上还有一小块儿青紫色,像在哪里被摔的,走路也一瘸一拐。
“大小姐请。”
弈落对司机一笑,一脚迈上车把包丢一旁,终于可以放心瘫着了。
“下午好,亲爱的弟弟。”
陌佰别过头不理会她,弈落习惯了,转头拿了毯子披身上就打算睡觉。
车开得安稳,空调暖风吹得人舒服,一天的疲累下很快入睡。
山的最后一角消失在车窗,驶向开阔平原,陌佰没忍住回头看她,心真大,都那么被欺负了。
“走小镇那条路。”
司机不解为什么要绕路,还是照做。
弈落没心没肺地睡觉,首到感觉有人在叫她。
“小姐,醒醒。”
睁开眼外面的天全黑了,一个不认识的老奶奶慈祥地看着她,“那位少爷让我来叫醒您。”
顺着目光看去,玻璃窗后的陌佰喝着咖啡翻阅书籍,他应该是在家裁缝店里。
无奈起身下车,活动活动关节,走到陌佰对面坐下,才发现他在看衣服样式,身旁站了个老爷爷记录。
“就这件吧。”
看过去是件女士服装,弈落露出八卦的神色,不经脑补是送给哪家小姐或者是学校里哪位女同学的。
“去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了,等着穿回家让人看笑话吗?”
八卦半天原来是嫌弃自己身上的衣服,弈落大失所望,不过心头一暖,应该是害怕她这样回家又被说三道西吧。
“嗯嗯。”
乖巧点头,换了件裙子后出来,不得不说陌佰的审美不错,浅蓝色系的流苏裙,除了冷没别的缺点。
老爷爷拿来件披肩,弈落发现自己冤枉人了。
“现在回家?”
发呆的陌佰回过神,点头朝外走。
鞋子又换成高跟鞋,弈落差点儿不会走路了,感觉轻易能摔死自己。
最终在司机的帮助下上车,车内恢复沉默。
小镇灯火消失,接下来的路漫长静谧,白色路灯散发幽光,月色下瘆人。
蝶兰庄园临湖,因庄园内种满了蝴蝶兰而闻名,专门请了人照料。
现在庄园归属雷家主,他为人喜静,其夫人又身子不好,需要静养,所以一般不会有客拜访。
熟悉的建筑出现在眼前,虽然那里的父亲冷漠,后妈沉默,但是哥哥还在。
想到哥哥,她现在就想飞奔回去。
“记得去看看莫尔医生。”
闭目养神的人突然开口,回想他一路来的关照,弈落想自己作为姐姐也应该关心几句。
“玩得开心吗?”
“介绍宗教,无聊。”
少年神色淡淡,让弈落不禁疑惑。
“无聊你还听了那么久?”
想到自己被关在休息室里两个小时,要不是遇到那个好心的女仆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出来,一首期盼他早点儿结束来通电话解救自己,等了许久心想他肯定玩得太开心忘了,结果竟然是觉得很无聊。
越想越来气,先前的感谢荡然无存,尤其他还理所当然道:“没有正当理由随意打断人是不礼貌的。”
弈落不想搭理他,陌佰见人没回话,也猜到了什么,不再开口。
车驶入庄园,经过长长的前院,终于来到了正门。
管家上前开车门,弈落先下车,陌佰紧随其后。
见人还是不搭理他,陌佰想到她穿女仆装的狼狈样,觉得还是该道歉,正巧祈出现。
“哥哥!”
弈落开心得挥手,提起裙摆顾不上高跟鞋奔向祈,祈立即伸开双臂接住她。
整个人扑进祈的怀里,无比地心安,还是她的美人哥哥好。
管家看向被晾在一旁的陌佰,决定假装自己不存在,果然不是同一个母亲,关系也不会亲近。
只是夫人绝不会像大少爷特意等大小姐回家一样来接二少爷。
“在悬铃木庄园玩得怎样?”
祈温柔地摸摸妹妹的头,弈落情绪低落,却不想哥哥为她忧心,毕竟他们的父亲有病。
“梧桐树好看,点心好吃,和其他人不太能聊得来。”
祈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只是笑道:“没关系的,不过你还是要多同人走动,尽快地熟悉这里。”
弈落点头,离开哥哥的怀抱。
此时陌佰走过他俩,对祈打了声招呼,往屋内走。
刚才在裁缝店里就感觉到了,平时不觉得,弈落穿浅蓝色倒是突显出清冷感,莫名地像祈。
终究是亲兄妹,站在一起确实相似,衬得他像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