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时和岁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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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手摸了摸是温暖的,很舒服,被子上淡淡的檀木香。

[醒了?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睁开眼睛看到男人站在床边,高挑的身材,穿着无袖背心,紧实的肌肉线条,低头看着我。

[谢谢……]我知道了自己现在是躺在哪里,是的,他的床上,意识到这点我的耳朵都是红的,连忙起身。

男人勾唇嗤笑,伸出手把我按了回去。

[小孩儿,现在知道害羞了?

]他递给我一个杯子,我看了一眼应该是药。

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纤长有力,我伸手接过杯子。

听到房间外面有男声传来,听声音应该是个西十岁左右的大叔。

[儿子,那小孩儿醒了吗?

]男人看着我嘴角噙笑,没有转头,但回答着:“醒了,喝药呢。”

我把杯子里的药一饮而尽,喝的太快咳了几声。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药喝]那个大叔闻声走进来,看见我正在咳,把手里的炒菜锅塞到他手里,没好气地说:“你欺负人家小孩儿了?”

他露出无辜的表情,轻笑摇头。

大叔一掌拍在他的后背:“做饭去。”

他无奈笑笑,拿着手里的锅走出屋子。

大叔冲着屋子外面喊了一句:“宋时和,别做太咸,你妈口味儿淡。”

宋时和……原来他叫宋时和,听起来像一个很文静的名字。

大叔很和蔼,说话也很温柔:“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许岁稔]大叔突然拍腿叫好。

[岁稔好啊,时和岁稔,太平盛世]我好像听过,但没学过所以记不清了,以前上小学的时候周延年好像说过……[叔叔谢谢你……]我不敢抬头,只怯生生的道谢。

大叔拿出一瓶奶放在我手上,笑容温和:“我听宋时和说,你是东巷最后一家的小孩儿?”

手不断摩擦着那瓶牛奶,点点头。

[许国栋的闺女?

]听到这个名字睫毛微颤,因为我很害怕,许国栋在周围巷子的名声一首都不太好,可以说是人人喊打,跟许国栋有仇的不在少数。

叔叔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窘迫,轻声安慰我:“岁岁不用怕,你宋阿姨给你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你身上的伤”宋阿姨,应该是宋时和的妈妈,叔叔说着说着停顿一瞬,我看到叔叔眼里有些怒气。

[总之,岁岁你先在这里住着,把伤养好……]我打断叔叔的话,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己经很麻烦您了。”

宋时和走了进来,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淡淡的,我总是在他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住着吧,就当陪陪你宋阿姨,报个恩]他的话说的我一愣一愣的,叔叔白了宋时和一眼,转头对我说:“岁岁你宋阿姨一首想要个闺女陪她说说话,先住着,陪阿姨几天。”

只是说说话,我当然可以,我第一次睡有阳光的房间,我怕给他们添麻烦,我自卑,我软弱,我是一个不讨喜的人,但是这次我真的想在阳光里多站一会儿……我穿的是宋阿姨的衣服,是玫瑰的香味,有些大,或许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让我骨瘦嶙峋。

乖巧的坐在餐桌前,宋时和端出最后一道菜,是玉米排骨汤,三菜一汤,每一个都让人垂涎欲滴,我静静的看着。

宋时和用筷子敲了一下我的头,不疼,但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脑袋,抬眸看向他。

他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双粉色的筷子:“拿着,吃饭。”

我双手接过筷子,因为我听周妈妈说在别人家必须要足够乖巧,足够懂事别人才会喜欢,所以我一首都是小心翼翼的。

宋时和看着我的模样嗤笑一声:“哟!

小孩儿还挺拘束。”

宋叔叔又是一掌落在宋时和背上,他吃痛反手揉了揉背。

[下手太重了吧您。

]我看着他们的互动笑出了声,连我自己也没发觉,我己经渐渐从内心深处渴望和他们成为亲人。

一个睡眼惺忪的阿姨从楼上下来,宋叔叔立马起身过去阿姨身边,给阿姨捏捏肩,叔叔的笑容写满了幸福。

宋时和给我夹了菜:“小孩儿别看,吃饭。”

我低头看着白花花的米饭上色泽鲜美的红烧肉,咽了咽口水,忍住:“我等叔叔阿姨一起。”

宋时和或许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

宋叔叔给阿姨倒了一杯水,阿姨喝完水宋叔叔对着阿姨问东问西,有没有腰痛,有没有头疼,有没有睡不着。

阿姨伸了个懒腰也只是牵着宋叔叔的手笑笑。

[闺女,睡的怎么样?

]阿姨亲切的看着我,像一个妈妈一样温柔,看着阿姨我更放松了。

[谢谢阿姨,我睡的很好]阿姨听到我说话笑的更开心了,拿起筷子给我夹菜:“这小丫头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一旁吃饭的宋时和掀起眼皮看向我,似乎也在等我说话。

[许岁稔]低头看着碗里阿姨给我夹的炒肉。

[岁稔……哪个岁稔?

]我还没有说话,宋叔叔又给我夹了菜,插话说:“时和岁稔的那个岁稔!”

[呀!

时和岁稔?

]阿姨看上去好像跟中了彩票一样高兴,拿起碗要给我盛汤。

我侧过头轻声询问宋时和:“阿姨怎么这么开心?”

宋时和轻笑一声:“我之所以叫时和是因为他们想有个女儿叫岁稔。”

我懂了,阿姨原本想给自己的女儿起名叫岁稔的,难怪阿姨这么开心。

[来,岁岁喝汤,玉米排骨汤,好好补一补,你太瘦了]我双手接过汤,香味弥漫,真的很香。

低头喝着汤,喝着喝着就哭了出来,没有出声,只是眼泪一滴一滴滴落,有些咸,或许是因为眼泪,其实我不爱哭的,每次被打我都没有哭,吃着发霉的馒头,我也没有哭,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感受到温暖的时候,总是会很委屈。

宋时和的大手伸过来,动作轻柔的给我擦眼泪,喝汤的动作都顿住了,阿姨在一旁看着我的模样竟也心疼的流泪,宋叔叔也慌乱的给阿姨擦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