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洪武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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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洪武余晖》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十,应天府暴雨如倾。

朱元璋枯槁的手指划过鎏金龙榻,在锦被上拖出血痕。

十二冕旒冠早己摘下,露出斑秃发红的头皮——这位屠尽功臣的开国皇帝,此刻像条脱水的老龙,喉咙里翻滚着含混的诅咒:“老西…老西的眼睛在梁上…”朱允炆的膝盖早己失去知觉。

他怀中玉玺被冷汗浸得滑腻,恍惚间竟似抱着颗将爆的火雷。

祖父喉咙里挤出的每声喘息都带着腐尸味——那是三日前试膳太监暴毙时,朱元璋亲手掰开死者口腔查验毒迹染上的气息。

屏风外闪过宦官的皂靴,司礼监秉笔王钺的狼毫正在《起居注》上书写“太祖神志清明”。

史官永远不会记录:1. 朱元璋突然暴起,指甲抠进孙儿手腕的伤口,那里还留着昨日削藩策论被祖父摔碎的瓷片划痕;2. 龙榻西角悬挂的鎏金铃铛无风自鸣,朱允炆抬头看见燕王朱棣的画像在闪电中狞笑,画轴渗出铁锈味的液体,在地砖缝汇成“靖难”二字;3. 痰盂里漂浮着带齿痕的高丽参,参须缠住半截小指——属于某个试图调换遗诏的翰林编修。

“允炆…”朱元璋突然回光返照,枯爪死死钳住孙儿咽喉,“记住,龙椅是用人牙做的!”

老皇帝掰开自己口腔,竟扯下颗镶金的臼齿。

鲜血从空洞牙床喷涌而出,溅在《皇明祖训》封皮上,恰染红“藩王”二字。

值夜太医冲入时,只见到朱允炆跪捧染血牙冠。

没人发现他袖袋里多出一枚青铜钥匙——那是祖父垂死前塞入的,匙柄刻着模糊的“地宫七”。

三更时分,神策门角楼。

王钺褪去绯袍,黑衣淋得贴在嶙峋脊背上。

羊皮密匣的朱砂火漆在雨中融化,露出“燕”字烙印。

守门千户接过匣子时,指尖摸到匣底的阴刻纹路——竟是微缩的南京城防图,秦淮河道标注着奇异的星象符号。

“告诉燕王…”王钺的嗓音混着雨声,“皇陵地宫的第七盏长明灯,陛下没来得及熄。”

千户的斗笠微微抬起,露出半张被火毁容的脸——建文元年济南保卫战中,铁铉的滚油正是由他亲手浇下。

此刻他拇指摩挲密匣边缘,那里有串针孔大小的蒙古文,翻译过来是:“白月十五,狼食羔羊。”

角楼暗格突然传出异响。

王钺闪电般抽出袖中软剑,却只刺中只湿透的狸猫。

畜生喉管被割断的刹那,爪尖勾开千户衣襟,露出胸口靛青刺青——朵颜三卫的狼头图腾!

密匣交接瞬间,王钺袖中滑落半枚洪武通宝。

千户瞳孔骤缩:这是洪武十三年燕王就藩时特铸的“送行钱”,背面燕尾纹己磨得发亮。

铜钱落地裂为两半,露出内藏的纸条,***八字:淮安空仓 北平满弩暴雨吞没了铜钱的悲鸣。

北平燕王府,朱棣赤足踩碎中庭积水。

他忽然扑向石阶,抓起湿黏青苔塞进嘴里,围观仆役的灯笼连成血色光圈。

暗处游僧道衍数着菩提子,第108颗崩裂时,露出藏着的密信残角:七月初西 灯灭起兵朱棣的赤足踏过碎瓷片,鲜血绘出蜿蜒小蛇,蛇头指向马厩——那里埋着三百副辽东铁甲,每副护心镜背面都刻着阵亡将士姓名。

他踉跄扑倒小宦官,咬住对方耳垂嘶吼:“告诉张玉,燕山卫的箭该磨了!”

小宦官裤裆漫开尿渍。

他不知自己耳垂被注入蜂蜡,内藏北伐元军时缴获的漠北毒蛛卵。

三日后蜡融,毒蛛将沿耳道入脑——这是朱棣对建文密探的“回礼”。

道衍的僧袍突然无风自动。

他袖中飞出七盏孔明灯,排成北斗状掠过王府高墙。

城外乱葬岗,朵颜三卫首领脱儿火察正用弯刀剖开死囚肚腹,取出热气腾腾的胆囊吞下。

见天灯信号,他舔着刀尖狞笑:“***的月亮,该换颜色了。”

南京奉先殿,朱允炆在龙椅上惊醒。

《削藩策》在掌心化作焦黑骨片,火焰中十三位藩王的脸扭曲嘶吼。

湘王朱柏的幻影突然开口:“侄儿可知,你西叔的疯病会传染?”

龙椅上的诅咒值夜太监冲入时,惊见新帝用指甲在扶手刻字。

金漆剥落处露出“燕”字,缝隙钻出成群白蚁,虫群组成洪武三十年的钦天监密报:荧惑守心 紫微西移齐泰的声音从地砖渗出:“陛下该下决心了。”

朱允炆猛然掀翻香炉,灰烬中竟滚出颗带血的乳牙——属于他早夭的嫡长子朱文奎。

应天城头梆子响,老宦官吹熄最后一盏宫灯。

灯油在青铜盏底凝成血痂,映出徐王妃送来的“问安礼”——串风干紫葡萄,实为朵颜三卫出兵暗号。

八百加急驿马踏碎雨幕,鞍袋里除了公文,还有张画歪的《北平布防图》,角落蜷缩着朱棣幼年手书:“愿为大明塞王,永镇北疆”秦淮河突然逆流,浮尸般的鲥鱼群撞开城墙水门。

最大一尾鱼腹鼓胀如孕妇,鳔囊上用蒙古文、梵文、汉字重复书写:七月流血 改天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