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蜷缩在她怀里睡得不安稳，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厨房传来微波炉的提示音，是她凌晨三点做好的爱心早餐——卡通造型的煎蛋和小熊形状的吐司，此刻却泛着冷硬的光泽。
陈远是在十点半回来的，带着满身酒气和陌生香水味。
他踢开玄关处的气球，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墙上歪斜的"Happy Birthday"装饰，"收拾下东西，下周搬出去。
"林晚抱着叠好的衣服从卧室走出，声音冷得像冰："陈远，我们谈谈。
"她将平板电脑推到茶几上，屏幕上正是小周的孕检报告。
陈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伸手要抢平板，却被林晚躲开。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让我辞职在家，说要养我一辈子；你让我生下朵朵，说女儿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现在呢？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客厅里的水晶吊灯都跟着颤动，"你和那个女人孩子都有了，就想把我们母女扫地出门？
""够了！
"陈远猛地拍桌，震得花瓶里的百合簌簌掉落花瓣，"林晚，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无辜。
这七年你除了带孩子还会什么？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穿着地摊货，蓬头垢面，哪个男人受得了？
"朵朵不知何时站在卧室门口，小手紧紧攥着被角。
林晚看到女儿惊恐的眼神，突然冷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录音笔，"陈远，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录下来了。
包括你婚内出轨、转移财产，还有胁迫我离婚。
"陈远的脸色由白转青，"你疯了？
""是你逼我的。
"林晚将录音笔塞进包里，"我可以净身出户，但朵朵的抚养权必须归我。
否则，这些证据我会首接交给法院。
""你觉得法院会把孩子判给一个没有收入的家庭主妇？
"陈远冷笑，"别天真了，林晚。
朵朵跟着我，至少能过上好日子。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林晚。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好日子？
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就是好日子？
让朵朵管别人叫妈妈就是好日子？
"她抓起桌上的相框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在陈远脚边，"陈远，我就算去要饭，也不会把女儿交给你这种人！
"争吵声惊动了邻居。
对门王阿姨敲门询问，看到满地狼藉后，立刻将朵朵拉到身后护住。
"作孽啊！
"王阿姨心疼地摸着朵朵的头，"小晚，需要帮忙就说。
"陈远整理了下领带，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既然谈不拢，那就法庭见。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眼神里满是嘲讽，"提醒你一句，打官司需要钱，养孩子也需要钱。
你拿什么和我争？
"房门重重关上的瞬间，林晚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满地狼藉中。
朵朵挣脱王阿姨的手，扑进她怀里，"妈妈，我不想离开你。
"小女孩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却也让她找回了一丝力量。
王阿姨帮忙收拾了房间，临走前塞给她一叠钱，"拿着应急。
我儿子是律师，需要帮忙尽管说。
"林晚推辞不过，只能含泪收下。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她意识到，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深夜，林晚在网上疯狂搜索离婚法律知识。
当看到"哺乳期后的子女，如双方因抚养问题发生争执不能达成协议时，由人民法院根据子女的权益和双方的具体情况判决"时，她的手指微微发抖。
朵朵己经熟睡，小脸上还带着泪痕。
林晚轻轻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在心里默默发誓：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把朵朵留在身边。
第二天，她强打精神来到律师事务所。
接待她的是个年轻律师，听完整件事后皱起眉头，"陈先生的律师团队很专业，而且他掌握着大部分财产。
不过..."律师推了推眼镜，"如果能证明他存在重大过错，抚养权判给你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林晚握紧拳头，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这些够不够？
"当律师看到那些照片和录音时，眼睛亮了起来，"有这些证据，我们就有胜算。
不过，打官司需要时间和精力，你确定要坚持吗？
""我别无选择。
"林晚想起朵朵惊恐的眼神，想起陈远的嘲讽，心里涌起一股决绝，"为了朵朵，我什么都愿意做。
"走出律师事务所，阳光刺眼。
林晚站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感到一阵迷茫。
她己经七年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人脉。
但很快，这种迷茫就被坚定取代。
她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招聘信息。
无论前方的路有多难，她都要走下去，因为她是朵朵的妈妈，是女儿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