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上,一顶八抬大轿在侍卫的簇拥下缓缓前行。
轿帘上绣着的金线凤凰栩栩如生,却在细雨中泛着冷光。
江知鸢端坐在轿中,指尖轻抚过膝上的七弦琴。
这把名为"凤吟"的古琴,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琴弦下暗藏机关,可弹出杀人于无形的音波,也能射出淬毒的银针。
"小姐,己到燕云侯府。
"侍女阿梨的声音从轿外传来。
江知鸢深吸一口气,掀起轿帘。
眼前的侯府大门高耸入云,朱漆斑驳处露出岁月的痕迹。
燕云侯府,这个让***恨之入骨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她的归宿。
三年前,燕云侯萧凛率军剿灭江氏旁支,母亲为保护她惨死在乱军之中。
如今,为了家族利益,为了那下落不明的传国玉玺,她不得不披上嫁衣,嫁给仇人的儿子。
红绸铺就的道路一首延伸到前厅,两侧站满了侯府的侍卫。
江知鸢踩着绣鞋,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前行。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红绸翻飞间,她仿佛又看到了母亲倒在血泊中的模样。
"江姑娘。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抬头望去,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正站在台阶上。
剑眉星目,面容冷峻,正是燕云侯世子萧景翊。
江知鸢福了福身,正要开口,却见萧景翊突然抬手,指尖首取她咽喉。
她本能地后退半步,袖中软剑己出鞘。
"查验身份。
"萧景翊面无表情地收回手,目光扫过她腰间暗藏的软剑,"江姑娘既是来联姻,何必如此防备?
"江知鸢冷笑:"世子的查验方式倒是特别。
"她知道,这不过是萧景翊的下马威。
燕云侯府向来以铁血著称,萧景翊更是青出于蓝。
婚宴上,宾客们推杯换盏,表面热闹非凡。
江知鸢坐在萧景翊身侧,看着他与众人谈笑风生,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完成家族交代的任务——找到传国玉玺的下落。
夜深了,宾客们陆续散去。
江知鸢独自回到新房,阿梨正在整理嫁妆。
"小姐,这是老爷的密信。
"阿梨递来一个油纸包。
江知鸢展开密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三年为期,取萧家性命。
她将信笺凑近烛火,看着字迹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突然,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江知鸢示意阿梨噤声,手中软剑无声出鞘。
她轻轻推开窗,却见一道黑影闪过。
"谁?
"回答她的是一声闷哼。
江知鸢追出去,只见阿梨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支淬毒的暗器。
"小姐...有...有内鬼..."阿梨气若游丝,话未说完便没了气息。
江知鸢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阿梨自幼与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如今却..."发生何事?
"萧景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知鸢迅速擦干眼泪,起身道:"世子来得正好,阿梨被人暗杀了。
"她的目光扫过萧景翊身后的侍卫,"而且,凶手很可能就在侯府之中。
"萧景翊眉头微皱,蹲下查看尸体:"的确是幽冥教的杀人手法。
"他看向江知鸢,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江姑娘可知,幽冥教与江氏似乎有些渊源?
"江知鸢心中一紧,却面不改色:"世子这是在怀疑我?
我刚入侯府,连下人都认不全,如何勾结外人?
"萧景翊起身,目光深邃:"希望如此。
不过江姑娘最好小心些,侯府最近可不太平。
"待萧景翊离开后,江知鸢蹲下身,在阿梨手中发现了一枚刻有莲花图案的玉佩。
这是江氏暗卫的信物,说明阿梨死前曾与江氏的人接触过。
她握紧玉佩,心中暗下决心:不管有多少阻碍,她都要完成使命。
而这燕云侯府,终将成为她复仇的起点。
窗外,雨还在下。
红烛摇曳间,江知鸢轻抚过"凤吟"古琴。
琴弦轻颤,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仿佛在为这场注定不平静的婚姻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