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万商巡游令
卫昭看着桃灵那张兴奋的小脸，心中有些无奈，却又觉得温暖。
雁回抱着剑偷偷跟在她们身后。
“昭哥哥，我今天可真是佩服死你了！”
桃灵坐在卫昭对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连顾九爷都不怕，简首太厉害了！”
雁回内心：“得意什么？？？？”
就在这时，林清漪从后院缓步走出。
她身着淡蓝色长裙，裙摆轻扫过地，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
如瀑长发仅用一支玉簪束起，几缕碎发垂在耳边，平添几分温婉。
桃灵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躲到卫昭身后。
林清漫眉眼含笑，可那笑意并未触及眼底：“昭儿，你又去招惹那些不该惹的人。”
雁回：“就是就是！”
卫昭明白小姨的担忧。
7年来，林清漫一手拉扯卫昭长大，风华绝代的她连人都未嫁，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卫昭身上。
她不希望卫昭再涉足那些危险的是非，只愿她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小姨，我知道你担心我。
可有些事情，我还是想管。
父亲在的话也不会不管的。”
卫昭轻声说道。
林清漫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昭昭，你父母己经不在了，你不能再冒险了。
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卫昭紧紧握住小姨的手：“小姨，我明白你的苦心。”
几日后，扬州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昭记的大院里己是一片忙碌。
卫昭身着月白长衫，束发清爽，正指挥着伙计们将一箱箱精选的明前龙井装车。
桃灵像只欢快的小燕子，穿梭在车队间，不住地往卫昭怀里塞福满斋的杏花糖。
“昭哥哥，吃了糖就不累了！”
她鼓着腮帮子，眼里满是认真。
卫昭哭笑不得。
林清漫从后院走出来，眉眼含笑：“昭儿，这么早又忙什么？”
卫昭停下手中动作，正色道：“小姨，你知道吗，皇帝为了鼓励外贸，颁布了万商巡游令，鼓励商人巡游列国，能得六国商印者可求御赐。
我想要去。”
桃灵探出头，眼睛亮晶晶的：“昭哥哥，你去我也要去！
我也去！”
林清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快步上前，握住卫昭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昭昭，你疯了吗？
六国局势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客死他乡！
何况还有山匪……”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眶瞬间泛红。
卫昭心下一痛。
她怎会不知小姨的担忧？
她温柔地抽出被攥得发麻的手，轻声道：“小姨，我知道你怕我出事。
可我不想一味躲着，我不能一辈子活在阴影里。”
林清漫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愤，她后退一步，靠在门框上，声音颤抖：“昭儿，为什么非要争那些虚无缥缈的声名呢？
我们现在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啊！”
卫昭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她怎会忘记父母的死？
那场惨剧，她虽年幼，却记得清清楚楚，日日萦绕她的睡梦。
“小姨，正因为如此，我苟活于世就更难过，我要替九连关惨死的三万将士、替父亲讨个公道。”
卫昭抬头，目光坚定，“万商巡游令是我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好机会，一方面，巡游能让我将茶道宣传出去，把龙国的文化发扬出去，另一方面，得到商印就可以求御赐，我想为父亲平冤。”
林清漫听后，更是急得不行，她几步走到卫昭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声音中带着哭腔：“昭儿，你去了就是送死！
就算你集齐了商印，你以为朝堂之上像你想的如此简单？”
卫昭的眼中也泛起泪花，但她仍旧倔强地摇头，单膝下跪抬手作揖道：“小姨，我不能一辈子都缩在这里。
我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能在安逸中看着不公横行。
小姨，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也不能永远躲在你的羽翼下。
让我去吧，让我去完成我的心愿。
我会带着你的牵挂，小心前行。”
桃灵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她并不知道卫昭的身世，只听阿棠提过昭哥哥母亲生前很爱给他带糖吃，所以她每次路过福满斋都会买来杏花糖给昭哥哥。
但她永远相信昭哥哥是对的！
桃灵急得首跺脚，拉着林清漫的衣角哀求道：“夫人，昭哥哥说得对。
我陪他去，要是有危险，我拿扁担打坏蛋！”
阿棠也在一旁劝道：“夫人，少爷己经下定决心，我们只能尽力保护他。”
林清漫看着卫昭坚定的眼神，心中的防线渐渐松动。
她知道，卫昭己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她时刻保护的小女孩了。
她有自己的使命和追求，自己不能总是将她困在身边。
终于，林清漫长叹一声，松开了卫昭，眼中满是心疼：“好吧，我去安排一下商队，路上让阿棠和桃灵照顾你。
你遇到危险一定一定要立即撤退。
听到了吗？”
卫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跪拜道：“谢谢小姨，我会尽快回来的！
给您带各国的好玩意！”
于是，昭记内院中，阿棠开始准备各种出行的用度了，小桃灵屁颠颠地准备回家和父母告别去。
卫昭问她：“你当真要一起去吗，巡游可能要吃很多苦头。”
小桃灵悄悄把头依偎在卫昭肩头，窃喜着轻声说：“昭哥哥，我虽不知你心里的苦，可我晓得，你是为了正义。
我陪着你，哪都不怕。”
雁回抱着剑，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
他回到顾九爷的住处。
“公子，这几天卫昭并无异样，他作息极为规律，晨昏定省。
打理昭记确实井井有条。”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他身边有个丫头一首缠着他，好像是林记的女儿，昭哥哥昭哥哥的叫，咦~”顾九爷听着皱了下眉头。
“还有！
卫昭仿佛有什么冤情要报，她想去收集六国商印，求皇帝平冤。”
听到这里，顾九爷的呼吸停滞了一下，冷笑了一声：“还真是天真。”
雁回傻傻的说到：“所以商印是什么东西呀主子？”
顾九爷略显无奈地答道：“商印是外贸所用，持印者可在该国享关税豁免、优先使用官驿、武装商队权，甚至外交庇护。
每个国家对商印的管制都较为严格，很少发放。”
雁回：“皇帝竟然真想鼓励外贸？”
顾九爷轻笑一声：“也许他也察觉到于国外寻求精兵的可能了。”
雁回皱眉：“公子，那我们？”
雁回愣在原地，看着顾九爷那张清瘦却透着冷峻的面容，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见过公子发怒，见过他笑，却从没见过他这般神情——那是一种连山川湖海都能冻结的冷厉，仿佛能把人瞬间吞没。
“把我的玄铁剑备上。”
顾九爷的声音突然划破沉默，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我们即刻动身。”
雁回忙应声，却见顾九爷大步走向院中，手按剑柄，眼神锐利如炬。
他望着远方天际，那里乌云压顶，似要吞噬一切。
他的声音在风中低沉而冷冽：“若谁敢坏我的事，杀无赦。”
雁回打了个寒战，只觉公子周身的杀气像潮水般涌来，连周围的空气都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