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晚用棉签蘸着温水，轻轻点在他干裂的唇纹间。
昏迷中的男人褪去锋利，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让她想起三年前颁奖后台那个递创可贴的夜晚。
"砚辞..."她指尖悬在他唇上一毫米，突然被攥住手腕。
傅砚辞眼底还蒙着高热的水雾，掌心却己恢复禁锢的力度："林小姐改行当护工了？
"他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红痕，那是昨夜被他攥出的印记，"还是说，这也是你们公司炒作计划的一环？
"消毒柜上的液晶屏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林星晚闻到他衣领渗出的雪松香，混着伤口渗出的血腥气："傅老师多虑了，是您昏迷时抓着我的手喊了27次晚晚。
"她故意用颁奖礼那晚他醉后的称呼，"需要调监控确认吗？
"空气骤然凝固。
傅砚辞猛地将她扯近，输液管在床头剧烈摇晃。
他鼻尖几乎贴上她的，灼热呼吸里带着退烧药的苦："知道为什么找你签恋爱合约吗？
"他指尖划过她锁骨上昨夜撞出的淤青，"因为你痛苦的表情..."薄唇贴近她耳垂，"...特别像她。
"林星晚后背撞在监护仪上，尖锐的警报声中，她摸到他病号服口袋里的硬物——是枚褪色的星星发夹，和她十八岁弄丢的那只一模一样。
"傅先生该换药了。
"护士推门而入。
傅砚辞松手瞬间，林星晚将发夹滑入袖口。
他后背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灯光下，新渗出的血珠顺着腰窝滚落，在白色床单上绽成红梅。
她忽然想起拍《暗河》时，他曾用这道疤调侃："要是哪天我死了，这就是给你的遗书。
""疼吗？
"她鬼使神差地问。
棉签狠狠按上伤口，傅砚辞喉结滚动闷哼出声。
林星晚在护士惊愕的目光中微笑："傅老师教我的，痛的时候要笑。
"她蘸着碘伏在他伤口画圈，"就像您当年看着我被全网骂心机婊时那样笑。
"监护仪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深夜的医院走廊，林星晚对着自动贩卖机的玻璃整理衣领。
倒影里忽然出现陆沉律师的身影："傅先生追加了合约条款。
"文件页在冷光中翻动，"每周三周五留宿公寓，每天早安吻，纪念日要发亲密合照——""包括他白月光的忌日？
"林星晚指尖停在某页条款。
陆沉推眼镜的手顿了顿。
玻璃映出他领带夹上的蓝宝石，与傅砚辞摔碎的水晶杯残片同色。
贩卖机突然吐出罐热可可，甜腻香气里，她听见身后传来虚浮的脚步声。
傅砚辞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输液针头还挂在手背渗着血。
病号服领口敞开，露出缠着纱布的胸膛："这么急着***新猎物？
"他握住陆沉递文件的手，眼睛却盯着林星晚，"可惜你的金丝雀..."冰凉的唇擦过她耳垂，"...永远学不会乖顺。
"林星晚转身时，热可可泼在他渗血的纱布上。
傅砚辞闷哼着将她抵在贩卖机前，任由褐色液体在纱布上晕开："这就受不了了？
"他舔去溅到唇边的可可渍，"当初是谁在暴雨里说要让我下地狱？
"警报声由远及近。
林星晚在护士赶来前咬上他渗血的唇："傅老师最好活着。
"她尝到铁锈味的甜蜜，"毕竟看着你求而不得..."指尖按在他心口跳动处，"...才是我要的人间地狱。
"夜雨拍打着玻璃窗，倒映着傅砚辞眼底骤燃的暗火。
他扣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时，林星晚摸到他藏在背后的手——那掌心静静躺着枚星星发夹，和她袖口里的正好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