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生
一个二十西五岁的女青年，面色憔悴，一手推着那辆吱嘎作响的自行车，一手紧紧牵着一名两三岁的小男孩儿。
自行车的后座上，两袋白面几乎要将车架压弯。
“呕——”突然，一阵剧烈的恶心感袭来，女青年急忙放下孩子的手，将自行车靠在墙边，双手撑墙，干呕起来。
小男孩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妈妈，仿佛在疑惑，妈妈为什么突然松开了他的手。
女青年干呕了一会儿，吐出来的只是些酸水，早上喝的那碗稀面汤，己经在这十几公里的行走中消耗殆尽。
她感到一阵眩晕，无力地靠着墙坐了下来，完全顾不上旁边那呕吐物散发的异味儿。
缓了片刻，女青年向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乖巧地走了过去，学着妈妈的样子坐到了她的旁边。
“妈妈，我饿。”
小男孩委屈的看着妈妈。
女青年看着孩子那营养不良的瘦弱身体，她轻轻地揉了揉小男孩的头，说：“乖，妈妈这就给你找吃的。”
正好一位挎着篮子苹果叫卖的妇人走了过来，女青年叫住了妇人。
手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摸出几张皱巴巴的一毛钱纸币，买了一个拳头大的苹果。
在衣服上象征性地擦了擦，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接过苹果，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一脸幸福。
首到太阳西斜，女青年才勉强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推上车子，让小男孩拽住自己的衣角。
她的声音沙哑：“走吧，我们回家。”
小男孩乖巧的拽住了她的衣角。
两道身影步履蹒跚的向远处走去。
……一座陈旧的窑洞小院儿里，女青年坐在木墩子上织毛衣，周围有一个中年妇女和两个青年妇女在劝说着她。
“打了吧，老大的罚款都还欠着村委会呢，这再生一个怎么弄啊 ! ”“就是啊，你们有芳儿和强子了，没必要再生了。”
…………女青年默默地织着毛衣，没有说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
女青年就早早起床，拿起昨晚准备好的小包袱，抱起还在熟睡的小男孩儿出了门。
……河边的一间土胚房里，女青年坐在土炕上，看着啃着西瓜的小男孩儿发呆。
这时一个瘦小的老妇人端着一盆排骨走了进来，放到了炕沿上，把筷子递给女青年。
“吃吧，既然怀上了就生，他们不要就给我送过来，罚款的事情让你爸想想办法。”
……一年后，揣着罚款的女青年一手抱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婴儿，一手牵着小男孩儿走回了那座小院儿。
众人看到女青年回来，脸上满是惊讶。
中年妇女走上前，皱着眉头说道：“你咋还真把孩子生下来了，这老三不争气，天天在外面赌博，以后你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可咋过啊。”
女青年却平静地笑了笑，“妈，总能熬过去的。”
说完转身走进屋里。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跟着走了进去。
看着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拿着扫把收拾屋子的女青年，她叹了口气道。
“你们的那十几亩地都荒了，家里的粮食也被老三卖了去赌博了。”
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这年头都难活，我跟你公公也帮不了你们，芳和强子以后我们帮着带，这个小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拉起小男孩儿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