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儿得知后,忍不住骂了句最毒妇人心,当真龌龊得很。
她把寒大夫之言一一回禀给李九凝。
李九凝得知后,很是生气,恨不得立即提刀杀了温桂清。
但为了之南,她还是忍下来了。
她命招儿偷偷将此衣物藏好,以及将胡大夫开具的药汤偷偷倒掉。
她看着这些藏了毒的,光彩艳丽的衣物,心里暗自发誓,总有一天她定让温桂清付出代价。
温桂清近来发现,新来的表妹对她恶意很大,处处皆与她作对。
李之南也看出来,私下也提醒她,不要与温桂清交恶,大家都是一家人。
李九凝心里不以为然,她才不愿与此小人做家人。
李之南养了几日病,闷得发慌,于是同李九凝一块出门转转。
李九凝原先不答应,担心等会风大容易着凉,奈何她缠了几回,便答应了。
市集上人头攒动,吆喝声在耳边久久回响着,好生热闹。
“漂亮姐姐,来瞧瞧这些好看的花儿。”
一粉衫的,扎着两个小小发髻的女孩,约摸五六岁,挽着一篮栀子花,笑眼甜甜的,望着两人。
李九凝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着,“与姐姐说说,谁是世间最好看的女人。”
女孩不假思索的喊道,“姐姐!”
女孩逗得她笑得合不拢嘴,“真乖。”
李之南瞧着***的小女孩,觉着特别可爱。
她若没有小产,生出来的孩儿也会如此可爱。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女孩脑袋,“这篮栀子花多少钱?
我买下了。”
女孩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清脆开口道,“见夫人那么漂亮,我给你打对折,五文钱。”
李之南被她的话逗乐了,咯咯的笑着,“不用给我打对折。”
她从钱袋子里掏出十文钱,放在手心上。
她抬抬下巴,示意女孩拿走。
女孩把一篮栀子花放在她手上,拿过她手里的银两,说了句谢谢,随后一路蹦蹦跳跳的跑回去。
李九凝将她扶起。
李之南瞧女孩活泼的身影,唇角的笑意不由加深。
她低眸,看着手上的栀子花,心里满是欢喜。
李九凝捻起篮中的一朵栀子花,***她发髻中,夸道,“很好看。”
李之南羞涩的垂眸一笑。
集市挨着座寺庙,李之南挽着她的手臂,迈进寺庙里。
“九凝,那边有棵姻缘树,我们过去瞧瞧。”
李之南指着左边的那棵参天大树。
李九凝顺着方向望过去,上头缠绕着许多艳丽的红布条,随风飘荡着。
李之南借来了毛笔,沾了点墨,于红布条上写道,愿九凝早日觅得良缘,一生平安顺遂。
李九凝无奈摇头笑道,“之南,我才十五岁。”
李之南点了点她的鼻头,“十五,不小了,该嫁人了。”
她时日无多,怕见不着她嫁人时候。
她不求那人富贵荣华,只求那人永远将她置于心尖上,好好呵护照料她一辈子。
她温柔将九凝耳边垂下的碎发绕到耳后,给她细细理好头发。
李之南个头不高,一蹦,手堪堪够得着最矮的树枝处。
她掰弯树枝,将红绳条绑在上头。
随着她撒手,树枝抖擞几番后,又重新舒展开来。
李之南瞧着飘荡的红布条,心头轻松许多。
她求佛祖保佑,九凝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李之南特地给她求个平安符,且要求她不许摘下。
李九凝乖乖点头,“知道了。”
两人逛着逛着也累了,李之南便带她到望江楼歇息,顺便用饭。
近年来,官府努力治理横河水患,使得城外的渔民更方便进城,顺带盘活横河一带的生意。
要知道从前这里是荒地。
望江楼便是占了这种天时地利的优势,又因掌柜头脑灵活,审时度势,使得望江楼一跃成为城内数一数二的客栈。
除了渔民会每日提供新鲜海鲜,还有时不时会有渔女来望江楼卖些用贝壳,珍珠做的小玩意,以此贴补生计。
李九凝向来喜欢这些小玩意,便顺道买了一条贝壳手串回去。
李九凝乏的很,与李之南说了会话,便回屋歇息去了。
醒来时,便听到了绣坊着火的消息。
李九凝不忍发笑,这回老天爷算是开了眼。
招儿急忙让她闭上嘴,说祸从口出。
李九凝可不理会这些,挑了艳色的衣裳,便出门找之南。
李之南在修剪早上买的栀子花,一抹抹亮白为漆红色的胆瓶增添几分亮色,显得更加鲜活。
李九凝哼着小曲,拨弄枝叶,很是高兴的模样。
李之南瞥了眼,问道,“知道了?”
“全府上下都知,绣坊着火的消息。”
“在外收敛点,别太明显了,惹人讨厌。”
李之南温声提醒道。
李九凝不为意的点点头。
刚提完这件事,后一刻,底下人来报,二夫人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温桂清一落座,嘘寒问暖的话没多说几句,就开始聊起绣坊的事。
“姐姐,想必您也听说了绣坊着火的事。
最近,玉石行生意不太好,一时难以周转出银钱来,所以,我想请姐姐帮帮忙,从账上腾点钱出来。”
温桂清拉下脸面,好声好气的求着之南。
李之南叹了叹气,对绣坊着火之事深表同情,但她确实没法子拿出来钱来。
“妹妹,我也想从账上拨点银钱出来,可是,最近几年,玉石生意难做,时常亏损,家里也是勉勉强强过着。”
李之南怕她不相信,末了还补了句,“如果妹妹不相信,可去查查账。”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温桂清不信也得信。
她眼珠子溜溜的转着,转向李九凝。
李九凝顿时如芒在背,赶忙开口,“二夫人,我们家落魄许久,可拿不出那么一笔银钱。
再说了,你们温家不是一方巨贾,怎么这点钱也拿不出来?”
她挑了挑眉,略带几分嘲弄。
温桂清立即面色不好,她要是能向家里借钱,何必问她们。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她一个外嫁女,谁愿意借钱给她。
李之南不愿意和她多纠缠,以身子不适为由送她离开。
温桂清闻言,也不好意思再多留。
李九凝实在看不起她,平日里怎么对之南,现在有事,就来求她。
真是连狗都不如。
温桂清正在发愁银钱的事,结果又从玉石行伙计口中得知,韩秉正赌石输了的消息。
气的她险些晕过去。
两人又在夜里吵了一顿。
“桂清,赌石之事原本靠运气。
此番失败了,还有下回,或许下回能成呢。”
韩秉正好声哄着温桂清。
温桂清冷哼一声,“运气?
此番?
下回?
你己连续几次都赌石失败,居然还指望下回翻身。”
她察觉韩秉正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明白自己说重了。
她尽量平复自己急躁的心情,软声软气的劝告着,“秉正,趁现在陷得不算深,赶紧将手头上的玉石贱价卖了,还能止损。
日后,安分做生意,莫要再赌了。
家里没那么多钱给你填坑。”
“说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的眼光。
桂清,我是不会卖了那批玉石,我很肯定那里面一定有玉石。
我们一定能翻本。”
翻本?
温桂清才不相信他,开了那么多玉石,一个都不中,还指望那批丑陋的,不堪入眼的原石翻本。
她心中冷笑几分。
“秉正,我与你说真的。
绣坊那边着火,处处用钱周转,家里的确不松动了。
你暂且贱价卖了那批玉石,晚些家里松动,再寻其他的玉石。”
韩秉正有段时间听之南提起过,家里不济,需开源节流的事情。
他当时没放在心上,想着之南会解决的。
不成想,过了一年多,家里日子过得还是那么拮据。
他不得不屈服于现实,“桂清,明日我找卖家将那批玉石转手出去,好贴补家里。”
韩秉正回头是岸的态度,令温桂清颇为受落。
他总算像点为人丈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