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的门被房卡滴一声打开,黛星漾刚泡完澡从浴室出来。
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高大的身影拽着手转了个身,两人一起跌到洁白的大床上。
鹤云珩微粝的指腹,贴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移。
黛星漾明白他要做什么,心中大惊,连忙制止住他探进睡衣的手。
“先等一下,陶秘书说你晚上只喝了酒,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鹤云珩抬手扯了扯规整的暗花领带,嗓音冷怠,透着一股不悦。
“陶秘书陶秘书,一上床就说其他男人,黛星漾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可是……不吃东西会体力不支的。”
她知道他有多行,不折腾到半夜根本下不来床。
过去三年,他总是这样二话不说就直接开整。
如果不是家里的结婚证证实两人确实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她都要怀疑,是不是鹤云珩从来就没当她人看,只当她是一个解决他旺盛的生理需求的工具。
不然怎么会除了在床上以外的任何场合,她都感觉不到任何他爱自己的情愫。
两人皮肤相贴,她表情沮丧,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眼神却是亮晶晶的,漆黑的双眸水灵灵地望着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痴恋和欲拒还休的忐忑。
鹤云珩更燥热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又纯情又娇羞的样子有多让人想狠狠欺负她,弄哭她。
这个诡计多端的坏女人,总是想尽办法故意勾引他!
忍是不可能忍的,鹤云珩弯腰勾住她的腰将人捞起来,让她靠坐在床头上,然后覆身吻下去。
“还吃什么东西,吃你就够了。”
皮带扣的金属质感抵在肌肤上惹得黛星漾轻哼,她本能地把腿蜷缩起来,被他的大手一把固定住。
“先别乱动,等会有得你动。”
黛星漾根本没发觉自己的睡衣被解开了。
他很会亲,能将人吻到欲罢不能的那种,黛星漾毫无抵抗之力,很快手脚发软,整个人晕乎乎的挂在他身上。
忽然踢到什么,床下一声闷响。
鹤云珩手从她的衣服里拿出来,好气道:
“黛星漾你趁我不在偷偷叫法国鸭了?”
黛星漾有些心虚,急忙别开眼,“不、不是……”
本来鹤云珩不在意的,她闪闪躲躲的样子,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
翻身下床,见到散落了一地奇形怪状的小东西。
“准备充足啊黛星漾。”
他一点也不害臊,随手捡起一只,用他潮湿未干的手指摆弄了好一会,随后嗤笑一声。
“好玩吗?”
他在她面前一向随心所欲,床上说起话来更是没个底线,黛星漾一时无语,睫毛掀起来,露出漂亮剔透的眼仁儿。
“我珍惜生命,一个也没用过,光是跟你那啥就已经够那啥啥了,怎么可能还受得住这些,会死人的……”
鹤云珩装听不懂,盯着她羞红得透汁的小脸,一本正经道:
“什么这这那那,别打哑谜,我求知欲强,你说清楚,不然今晚大家都别睡了。”
偏偏手机这个时候响了,鹤云珩不耐烦,接起。
黛星漾可算松了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坐回床边。
这通电话好像聊的不太愉快,她见鹤云珩的脸色一下子沉了。
“区区一个人都找不到,你们请的私家侦探都是干什么吃的,继续找,掘地三尺都要把人给找出来。”
“都说了钱不是问题,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买下星漫新歌的版权,黎曼下个月想唱这首歌。”
轰……
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黛星漾浑身的热意散得一干二净。
一场做了三年的幻梦终于被无情的冷水泼醒。
黎曼,又是黎曼。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她都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滚蛋,真爱就回来了。
就这么爱吗?真爱一回来,他就不惜花重金为她在国内娱乐圈铺路。
谁说他无情,他只是不爱她罢了。
是她,一直视而不见妄图日久生情。
甚至以为,和他做尽世界上最亲密的事,就能得到他的一丝垂怜。
鹤云珩还在讲电话,余光瞥了床边的人一眼,眉头皱了皱,对那边说:“行了,没事别来烦我,回国后我要第一时间看到星漫的全部资料,我这边忙,别再打来了。”
把手机丢到一旁,鹤云珩直起头,正对上黛星漾看过来的目光。
“黛星漾。”他叫她。
黛星漾难堪到眼睛发酸,赶紧错开目光,垂下头,强忍着眼泪小声应道:
“嗯,我在的。”
她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生怕他又拿她跟黎曼比,更怕他下一秒就会说出“你连黎曼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这种伤人的话。
意料之外的是,她并没有听到这些。
鹤云珩盯着她的头顶,声音异常平和:“晚上事情太多,谈判结束后就被Allen拉去那边了,忘了跟你说要迟点回来,下次一定不会再让你等。”
很奇怪,话题突然就转到了这里,黛星漾诧异于这个迟来的解释。
鹤云珩以前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屑于给她解释。
是因为上床上到一半被打断了,没兴致了才偶然想起来今晚放了她的飞机吗?
见她迟迟不应他,鹤云珩脸又板了起来。
“但你也不能打电话来查岗,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习惯了才对。”
她终于抬起眼睛看他。
他有着完美的皮囊和优越的精英气质,加上久居高位,霸总气质更甚,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之中的运筹帷幄和不近人情的狠厉。
即使衬衣凌乱,也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很性感。
这样的男人,是天生薄情的。
黛星漾十四岁失去双亲来到鹤家,那时她不知情为何物,却在见到鹤云珩的第一眼就无法自控喜欢上他,做了他六年的跟屁虫,直到二十岁那年,鹤爷爷去世,他们结婚。
六年单恋,三年婚姻,整整九年的光阴,她从少女变为***,像只飞蛾一样朝火坑里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撞的头破血流,粉身碎骨,依旧不知悔改。
习惯了,早就习惯了。
她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一颗一颗为他解开扣子。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轻易承诺,以后我都不会再过问你的行程。”
“去洗澡吧。”她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睡袍。
鹤云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嗯了一声走进浴室。
黛星漾忽然从身后抱住他,“我给你做了饭的,今天是你生日,能赏脸吃一点吗?”
“行吧。”
鹤云珩从浴室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整齐罗列着热腾腾的四菜一汤,全是他白天点名要吃的菜式。
而此时黛星漾正安安静***在沙发上看书,长睫低压,长发别在耳边,满脸都写着温柔懂事。
他忽然很得意。
黛星漾永远都不会真的生气,如果有,他只要稍微表现出一点点不悦,她就会立马认怂,好言好语哄回他。
结婚挺好的,他老婆貌美如花善解人意,陆京宴他们有个屁,一群肾亏的老狗比,喝死在外面都没人管。
想到这,他马上给陆京宴发消息,笑他没老婆。
陆京宴气得半夜从床上一跃而起。
狗比!有老婆了不起?你这种人都有老婆一定是月老牵错线了!等你哪天被黛星漾甩了,我敲锣打鼓摆足三天三夜!
这话实在太可笑,鹤云珩都乐了。
就黛星漾那温软可欺的性格,会甩他?
他附和:梦想还是要有的,梦里想想就有了
陆京宴愤愤打字:你不信?实话跟你说吧,我妈上月帮我算姻缘,顺便让大师也给你算了一卦,大师说你感情波折,注定是被老婆甩的命,到时我天天带着老婆儿子到你面前嘚瑟,气死你个老光棍!
鹤云珩崇尚科学:我一个搞科技的,你跟我说玄学,有病
陆京宴极度不爽,都是男的,凭什么那狗男人有一个如此乖巧听话又懂事的好好老婆,而他却没有?不公平!
你要是再这样,你老婆一定会跑的!
鹤云珩懒得跟他扯这些,关了机。
看向黛星漾时,眉梢不羁的扬起,“过来给我吹头发。”
黛星漾乖乖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头发。她动作很轻柔,像呵护小朋友那般珍重,鹤云珩舒服得想马上睡觉。
忽然手腕被抓住,她定神,见鹤云珩正盯着她手背上的红印。
“怎么弄的?”
“酒店的厨房工具有限,做饭时不小心被油煎到了。”
鹤云珩刚舒展的眉头重新皱起,“明天别做饭了,让客房服务送餐上来。”
他的手掌是热的,而黛星漾的手一年四季都很凉。是以,当他燥热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时,她所有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她俯身凑近,细细吻着他的嘴唇。
“虽然迟了,但还是想跟你说声生日快乐。”
鹤云珩咬了她一口,傲娇道:“不差你这一句。”
有些疼,也有些麻,黛星漾移开唇,伸出手指对着他的脸认真描摹了一遍,似要把这个人的样子永远刻在骨髓里。
哪里需要去记,她闭着眼睛都能画出他的样子。
她猛地紧紧抱住他,很用力很用力,力气大得仿佛要将自己融进他的骨血。
“他们都说你不喜欢我,和我结婚只是因为被我追得烦了。”
“他们是谁?”
“知道我们关系的人。”
鹤云珩不爽:“你管他们做什么?”
“可你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黛星漾抬头看他,很认真地问:“三年了,你有一点点喜欢我了吗?”
他总是高高在上,而她总是那个小心翼翼,卑微守候的人。
鹤云珩,最后一次,只要你说你也是喜欢我的,那我死也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然而,鹤云珩没说话。
“没关系的。”黛星漾苦涩地笑了笑,退而求次地说:“那你喊我一声宝宝好不好?”
鹤云珩烦躁至极,“你都多大了还让人喊你宝宝?这么肉麻的称呼你让我怎么喊得出口?”
谁他妈的天天宝宝长宝宝短的,他爸都不会这样喊他妈。
是稍微有那么一瞬间想开口说些什么的,可真的让他对着黛星漾说这种话还不如当场让他撞墙死了算了。
“喊不出口吗?”黛星漾眼眶红了,“那为什么别人能喊出口呢。”
“我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她想到黎曼,想到他为黎曼做的一切。
想到站在舞台上受众人瞩目的黎曼,想到明明自己才是他的正宫妻子,却只能像只永远见不得阳光的小三那样被禁锢在梨园那栋三层别墅里丧失自我,她眼睛里的光悄然暗了下来。
大腿被什么硌得慌,她叹了一口气,主动脱去自己的衣服。
“鹤云珩,我们来做吧。”
要人命了,鹤云珩呼吸急促,喉结滚动了好几下。
“行吧,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就勉为其难满足你一下吧。”
行动比话要快,鹤云珩箍着她的腰,嘴巴贴在她耳鬓吹气。
“黛星漾你总这么欲求不满,也不怕老了内分泌失调。”
黛星漾又羞又恼,明明是他身体的反应太强烈,她怕他会憋出病来才说要做的,怎么变成她欲求不满呢?
“你不要每次都倒打一耙,明明……啊!”
话未说完,鹤云珩腾空扛起她走到镜子前。
“别忘了你晚上答应过我什么。”
他语气痞坏,姿态放浪,挑起的眉毛像惹火的钩子,勾得人羞赧不已。
他指着地板上厚软的羊毯。
“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