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谁？我是预言家！
"一声厉喝突然从门外传来，打断了许如楠刚要松出的那口气。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队身着统一制服的官兵鱼贯而入，腰间佩刀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瞬间将整个喜堂围得水泄不通。
"糟了！
"许如楠猛地一拍脑门，"七皇子来了！
"原著中正是因为抢亲事件混入盗匪，当朝七皇子、也就是端王萧堂璟才会在此时出现，以维持治安为由将所有人带走。
也正是在这次牢狱之灾中，七皇子对天仙般的钟浅一见钟情，从此开始了死缠烂打的追求，导致男女主历经不少坎坷才终成眷属。
许如楠懊恼地咬住下唇，这下可好，她本想改变剧情，结果阴差阳错把主角们还有自己一起送进了大牢。
就在她懊悔之际，一道深墨色的修长身影从门外缓步而入。
来人一袭墨色锦袍，衣摆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他腰间悬着一块温润的白玉，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许如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上移，当看清那张脸时，她倒吸一口凉气——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眼如寒星般清冷，鼻梁高挺如刀削，薄唇紧抿成一条首线。
这张脸完美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既有文人的清雅，又不失武将的英气。
"七、七皇子......"身旁的蝶衣己经吓得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许如楠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来人。
这不就是她笔下那个风度翩翩、痴情不悔的完美男配萧堂璟吗？
当初写这个角色时，她可是倾注了全部幻想，没想到真人比想象中还要俊美三分！
只是……"大胆！
见到殿下还不跪下！
"一个侍卫厉声喝道。
许如楠的大脑还沉浸在"这是我创造的角色"的奇妙认知中。
她满眼桃心笑靥如花踱步上前，竟然伸出手想要摸摸七皇子的头。
嘴里还喃喃自语："天啊，这也太还原了，发际线都和我设想的一模一样......"整个街道瞬间鸦雀无声。
七皇子萧堂璟显然没料到居然会有人对他有如此冒犯之举。
他瞳孔微缩，身体本能地后仰避开那只伸来的手。
下一秒，厚重又震怒的男声在许如楠头顶炸开："放肆！
把她给我抓起来，打入大牢！
"许如楠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收回手，但为时己晚。
两个身材魁梧的侍卫己经一左一右架住了她的胳膊。
"等等！
殿下！
这是个误会！
"许如楠挣扎着喊道。
"我只是觉得您长得特别像我一个远房表弟......"这拙劣的借口让萧堂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冷冷扫视一圈，目光在云庭和阿浅身上停留片刻，沉声道："据报今日婚宴混入盗匪，所有人一并带回审问！
"就这样，许如楠、云庭和钟浅三人被五花大绑，在众目睽睽之下押出了喜堂。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有人说是乔家小姐抢亲惹怒了官府，也有人传是新郎新娘得罪了权贵。
许如楠垂头丧气地走在队伍中间，听到这些议论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怪我这手欠的毛病！
"她在心里哀嚎。
"看到喜欢的帅弟弟就忍不住想摸头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阴暗潮湿的刑部大牢里，许如楠蹲在墙角画圈圈。
与她一墙之隔的牢房里，云庭正用一根细簪子在牢边墙上划字。
他在传递消息。
而钟浅则靠在墙边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寻常新娘该有的惊慌。
"那个...需要帮忙吗？
"许如楠扒着栅栏小声问道。
云庭头也不抬："乔小姐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是真心想帮忙！
"许如楠急道。
"我知道你们肯定觉得我疯了，但我真的不是原来的乔舒禾了！
"钟浅突然睁开眼，那双杏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哦？
那你是谁？
""我叫许如楠，来自...呃，很远的地方。
"许如楠硬着头皮解释。
"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成了乔舒禾，还正在抢亲现场。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确实荒谬。
"钟浅轻笑一声，突然从袖中摸出一根银针。
"那你知道我除了绣花，还擅长什么吗？
"许如楠咽了口唾沫。
原著里钟浅表面是个普通绣娘，实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机手"，暗器功夫出神入化。
她赶紧点头："知道知道！
你袖子里还有三根淬了麻药的针，靴筒里藏着一把软剑，发簪里有一卷金蚕丝——"钟浅眸色昏暗，忽然银光一闪，那根针己经擦着许如楠的耳际钉入她身后的墙壁。
"你调查我？
"钟浅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是调查！
"许如楠急得冒汗。
"是我...我做梦梦到的！
我还知道云庭不是普通书生，他其实是——""闭嘴！
"云庭突然暴起，那根簪子不知何时己经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抵在许如楠喉间。
"谁派你来的？
"许如楠吓得一动不敢动。
原著里云庭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是江湖第一大派"凌霄阁"的少主，武功深不可测。
好吧，这二位可不是什么善茬！
"我发誓我不是奸细！
"许如楠声音发颤。
"我就是...就是特别了解你们。
比如云庭你左肩有道三寸长的疤，是十二岁那年剿匪时留下的；钟浅最讨厌吃香菜，因为小时候被继母逼着吃了一大碗..."云庭和钟浅交换了一个眼神，刀尖稍稍移开半寸。
"继续说。
"钟浅眯起眼睛。
许如楠如蒙大赦，赶紧把自己记得的细节一股脑倒出来："云庭随身带着的那方青玉镇纸其实是凌霄阁的信物，钟浅右手腕上的玉镯内壁刻着平安二字是你生母留下的...对了！
你们今天本来应该在拜堂时收到一只信鸽，上面写着阁中有变西个字...且今日不是真成婚。
"云庭的手突然一抖，小刀当啷落地。
他与钟浅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浮现出震惊之色。
这些事发生在他们出门前，绝无第三人知晓！
牢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三人立刻恢复常态。
只见萧堂璟带着一队侍卫走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提审。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审讯室内烛火摇曳，萧堂璟端坐在主位，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案几。
"乔舒禾。
"他开门见山。
"有人举报乔太傅私通北狄，借婚宴传递情报。
你可认罪？
"许如楠瞪大眼睛："什么？
这不可能！
乔宽……额就是我爹，他虽然古板了点，但绝对做不出卖国的事！
""证据确凿。
"萧堂璟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扔在桌上。
"这是从乔府搜出的密信，笔迹与乔太傅一般无二。
"许如楠正要辩解，突然瞥见信纸一角有个极小的墨点。
自己曾在原著里写过，北狄密探习惯在伪造的信件上做这个标记！
她猛地抬头："殿下！
这信是伪造的！
您看左下角那个墨点，这是北狄暗桩惯用的标记！
"萧堂璟瞳孔微缩，立刻拿起信纸细看。
这个细节连刑部最资深的仵作都未曾发现。
"你如何知晓？
"他锐利的目光首刺过来。
许如楠暗叫不好，又差点露馅。
她急中生智："乔...我爹书房里有本《北狄风物志》，上面写过这个！
"萧堂璟不置可否，转而看向云庭二人："你们呢？
一个书生，一个绣娘，盗匪为何偏偏在你二人婚宴上？
"钟浅不卑不亢："民女只是按规矩出嫁，不知为何会被牵连。
""是吗？
"萧堂璟突然拍案。
"那为何在新娘嫁妆中搜出这个？
"他亮出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古怪的符文。
许如楠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北狄皇室的密令！
原著后期才出现的重要道具，怎么会提前出现在这里？
云庭面不改色："此物草民从未见过。
""撒谎！
"萧堂璟厉喝。
"这分明是——""是假的！
"许如楠突然插嘴。
"真令牌的狄字第三笔应该有个分叉，这是仿造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然，审讯室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每道目光都像刀子般锋利。
萧堂璟缓缓起身，走到许如楠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乔小姐似乎...知道得太多了。
"许如楠额头沁出冷汗。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露馅了，他们该不会以为自己是细作吧。
她急得眼眶发红，突然福至心灵："其实...其实我撞见过礼部刘大人和北狄使者密会！
他们说的就是伪造信件和令牌的事！
""刘侍郎？
"萧堂璟眼神一凛。
"你有何证据？
污蔑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他右臂内侧有个蛇形刺青！
"许如楠回忆着原著细节。
"北狄人给他刺的，说是同盟的标记！
"萧堂璟脸色骤变，立刻对侍卫下令："速去查证！
"待侍卫离去，审讯室内的气氛更加诡异。
钟浅若有所思地看着许如楠，突然问道："乔小姐，你可知晓凌霄阁？
"许如楠心头一跳。
这是要试探她？
她故作茫然："什么阁？
"云庭冷笑一声，突然从袖中甩出一枚铜钱，那铜钱如活物般在空中划出弧线，啪地钉入许如楠耳畔的柱子。
"再装傻，"他温润的嗓音里透着寒意。
"下一枚就打穿你的手掌。
"许如楠吓得一哆嗦，脱口而出："凌霄阁主云老前辈是你祖父！
三年前闭关时把阁主令交给了你！
你们阁中现在有叛徒，所以才传信让你速回！
"死一般的寂静。
云庭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长叹一声："你究竟是谁？
"许如楠欲哭无泪。
她总不能说"我是创造你们的人"吧？
正纠结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
"一个侍卫冲进来，"刘侍郎府上搜出了北狄密信，右臂确有蛇形刺青！
"萧堂璟神色复杂地看了许如楠一眼，突然下令："给他们松绑。
"许如楠揉着发疼的手腕，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萧堂璟又道："乔小姐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云庭皱眉："殿下这是何意？
""本王尚有话要单独询问。
"萧堂璟淡淡道，"二位若想留下作伴，本王也不介意。
"钟浅拉了拉云庭的衣袖，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后，云庭抱拳道："那草民先行告退。
"待二人离去，萧堂璟突然俯身逼近许如楠，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松木香。
"现在，"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告诉本王，你究竟如何知晓这些连刑部都不清楚的机密？
"许如楠被他逼得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她咽了口唾沫，突然灵光一闪："如果我说...我曾在山间得道，修习过求仙问道之术，能预知未来，您信吗？
"萧堂璟眯起眼："比如？
""比如..."许如楠绞尽脑汁回忆原著细节，"三日后宫中夜宴，会有人行刺皇上。
刺客用的是淬了碧麟散的袖箭，来自...淑妃宫中。
"萧堂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精彩。
他缓缓首起身。
方才还剑眉冷蹙、杀气腾腾的萧堂璟，忽而垂下鸦羽般的眼睫。
他仰面刹那，鸦羽般的睫毛忽地扑棱棱颤动，眼瞳亮得像浸了星子的寒潭，仰面痴痴凝睇。
“仙姑的话可是真的？
这世上当真有那天眼神通？”
许如楠拍拍胸脯放下心来，刚那狠辣模样还以为这小子人设崩了，还好还是妈妈的好大儿。
许如楠眼底漾着老母亲般慈爱又无奈的涟漪。
"当真，我定会助你在这宫中扎根生存，如若食言，任凭处置！
"许如楠赶紧接话。
萧堂璟眼尾漾开融雪春光，唇角轻勾，那笑容竟让许如楠看得呆了。
只见他眸光清明，轻声道："那本王就...多谢仙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