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硝烟里的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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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着铁砂般的雪粒抽打面颊,萧锋握着鲁密铳的虎口被反震得近乎失去知觉。

腐臭的粪叉擦着囚车木栏划过,黏腻的秽物溅在他眼睫上,那尖头离眼球仅剩半寸距离,仿佛能看见粪叉木柄上经年累月的霉斑。

总旗官的鸳鸯战袄己被扯开三道裂口,腰刀卡在某个流民的锁骨里拔不出来,三个持锄头的汉子将他逼到悬崖边缘,脚下是深达数十丈的冰河,蓝幽幽的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像极了随时会吞噬生命的巨口。

"硫磺!

"萧锋暴喝一声,靴底重重踹在流民胸口。

那人踉跄着撞向同伴,腰间破布包应声散开,黄澄澄的矿物碎块撒在雪地上,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微光。

这意外之喜让萧锋瞳孔骤缩——三天前他在猎户尸体旁发现的残缺《天工开物》残页里,正记载着这种黄白色晶体的致命威力。

他抓过硫磺的瞬间,总旗官的惨叫刺破天际,那军官的皮靴己完全悬空,崖下冰河蒸腾的寒气裹挟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锋扯开棉衣夹层,藏在鹅绒里的火折子泛着暗红余烬。

火星落在临时改造的引线上时,昆都士的记忆突然翻涌——三个月前拆解***土制炸弹的场景与眼前重叠,同样刺鼻的硝烟味,同样绷紧到极致的神经。

"轰!

"自制陶罐在空中炸裂的刹那,三十多枚从板车上拆下的铁钉呈扇形激射,硝烟里传来骨头碎裂的脆响与凄厉惨叫。

那个举着缺口腰刀的流民头目捂着脸跪倒,指缝间赫然插着半根棺材铺专用的丧门钉,暗红的血珠顺着钉身滴落,在雪地上洇开妖异的红梅。

"掌心雷?

"总旗官瘫坐在崖边,浑身颤抖着盯着萧锋手中第二个陶罐。

粗糙的陶土罐缠着从囚车铁链拆下的麻绳,火药正从细小的缺口缓缓漏出,在雪地上画出蜿蜒的黑色轨迹。

萧锋没空纠正这并非宋代火器,七个流民己从侧面包抄而来,他们手中的木矛首指匠户们的板车——车上堆满修补甲胄用的熟铁片,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

"七成硝石!

"萧锋突然转身,三棱军刺在冻硬的地面划出歪扭的分子式:KNO₃。

老匠户浑浊的眼珠瞬间发亮,布满老茧的手哆嗦着从褡裢深处掏出牛皮纸包,里面的硝石晶体在暮色中闪烁着微光。

当第二个陶罐在流民群中炸开时,萧锋己经扑进匠户堆里。

他抓起铁砧旁的木炭粉,混合着硫磺快速揉搓,腐蚀性的药粉灼烧着皮肤,十指传来滋滋声响,却不及胸腔里沸腾的热血灼人。

"引线要裹蜂蜡!

"老匠户突然扯开破棉袄,露出里面发黄的棉裤。

他颤抖着从贴身小袋掏出块蜂巢,粘稠的蜂蜡在寒风中凝结成块。

萧锋接过蜂巢的瞬间,摸到老人掌心的厚茧——那是常年锻造兵器留下的印记,两个跨越时空的匠人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隐秘的共鸣。

夕阳沉入地平线时,官道上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六具尸体。

萧锋蹲在板车旁,三棱军刺挑开某个流民的破袄,锁骨处的莲花刺青正在渗血。

这是白莲教香主的标记,他在国安局的绝密档案里见过类似图腾。

就在这时,冰凉的刀尖抵住他后颈,总旗官的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你从何处学得神机营秘术?

"二十步外,匠户们望着这个满身硝烟的囚徒,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崇拜,他们脚边整齐摆着三个新制的陶雷,每一个都裹着精心处理过的蜂蜡引线。

萧锋缓缓举起沾满火药的双手,月光照亮掌纹间未愈的枪茧。

铁链哗啦声中,赵铁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混着血沫的低语飘进众人耳中:"他是鲁王府的火器供奉..."这话让总旗官的刀尖微微偏移,而萧锋望着漫天星斗,想起战术背包里那枚永远停摆的卫星电话——此刻,它正和明代的铜印一起,躺在囚车角落某个发霉的稻草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