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投标会上的神秘人
穹顶式全息投影将整座会场笼罩在流动的星云中，悬浮粒子在空气里编织出归墟平台的巨型LOGO，评委席前的量子沙盘正实时演示着元宇宙地貌。
各个公司的展台也是各有神通，新奇科技层出不穷。
萤烬创界的展台背后，夏琳和顾佳佳正在做投标前最后一次模拟演示。
尽管己经见过多次，顾佳佳还是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夏琳，你藏得太深了！
这一版方案明明比咱们之前确定的那版还要好，不仅流畅，新颖，而且与归墟平台更是能完美契合，好像就是从归墟里面分离出来似的。
你是什么时候偷偷做的这版方案？”
夏琳认真思考了一下，却还是摇摇头，“不清楚，应该很久以前就做好了吧。
我只记得我的备忘录里存有一版方案路径，去调用了一下果然有。”
顾佳佳皱了皱眉，她知道夏琳一首在做记忆清除的治疗，但清除的都是有关那个人的记忆，对于工作上的事，她鲜少有不清楚的情况。
她心下狐疑，悄悄在后台查看了一下，发现调用的很多程序都来自一个名称为XLSR的服务器。
那是那个人习惯用的命名。
“夏琳，”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记得李斯睿吗？”
“李斯睿？”
夏琳顿了顿，这个名字好像外太空般遥远，她努力回想了许久才喃喃说道：“他是咱们的大学同学吧，瘦瘦高高的，话很少。
你怎么突然想起他来？
难道想到什么事跟他有关？”
“没……没有。”
顾佳佳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暗地里狠狠捏了自己一把。
恨自己口无遮拦地提到了那个名字，夏琳好不容易才忘了他。
三年前那个恐怖的夏天，她亲眼目睹夏琳穿着婚纱奔跑在暴雨里，一遍遍地呼唤着那个名字。
那个己经被黑框框住，不会再出现了的名字。
展厅的灯光骤然变暗，投标会开始了。
各个公司的代表们纷纷起身前往各自的投标区域坐好，夏琳和顾佳佳也赶紧拿好设备，在主席台右侧的位置坐下。
白色的追光灯打在主席台上，本次招标会的评委鱼贯而出，由主持人一一进行介绍。
除了一些投资方的人，重量级的就是量子星宇集团的首席顾问徐教授和技术总监沈岩。
还有最后一位，就是海外资方空降来的归墟项目经理：林晖晨。
白色追光灯突然变成深紫色的网状激光束，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后台走来，引起现场一片惊呼。
林晖晨的西装面料在灯光的映衬下流淌着水波纹的光泽，将修长健硕的身材展现得恰到好处，棱角分明的西化脸庞配得一双精明的琥珀色眸子。
台上的主持人高亢的声音正介绍他的简历，三十二岁，麻省理工博士，数学天才……“这就是空降的项目总监？”
旁边一个韩国公司代表压低声音说：“听说他在苏黎世用AI操盘对冲基金，吞了三个老牌资本……”夏琳忍不住抬头打量了一下林晖晨，正巧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目光。
他似乎对萤烬创界很感兴趣，朝这边看了好几眼。
投标会正式开始，各公司代表依次上台宣讲并展示出精心设计的几个场景。
过程枯燥而冗长，几轮下来，几个评委展现出了完全不同的偏好，开始吵了起来。
徐教授倾向于传统实用的赛博朋克风格，而林晖晨更喜欢超现实的浪漫。
“林总监的理论很好，”徐教授的声音带着寒意，“可惜归墟不需要诗人。”
林晖晨的嘴角含笑，并不理会徐教授的敌意，不疾不徐地阐述着他的理念：“科技是要将人的生活变得更美好，目的是服务于全体人类，归墟不能只做一个冷冰冰的工具，更加不能沦为资本逐利地方。”
“林总监，你这些理想主义的说辞……”沈岩的指骨轻扣桌面，“让我想起三年前某个沉海的傻子。”
此语一出，下面一片窃窃私语。
夏琳不明所以，转过头问顾佳佳：“他们说的是谁？
哪个沉海的傻子？”
“不清楚，大概是个一个无足轻重的炮灰。”
顾佳佳轻描淡写地搪塞。
夏琳皱了皱眉头，明显不信顾佳佳的话，但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前面几家公司的表现都没有让所有评委满意，终于轮到了一个种子选手，一家日本公司上场。
宣讲完之后，评委们全都闭口不言，没有像之前那样吵起来，日本公司代表面露喜色。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看日本公司的演示，可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卡顿，并且愈演愈烈，最后完全卡住。
下面一阵哗然，按理说各公司的方案都经过无数次模拟测试，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
日本公司代表调试了几次都没好转，只能悻悻然下台。
下一个展示的就是夏琳。
夏琳展开全息设计稿的瞬间，评委席的空气凝结成冰。
数据粒子在她指尖炸开，幻化成一片流动的彩色银河——墨绿藤蔓缠绕着霓虹钢架，花苞在触碰时迸发成液态极光，将整片森林浸染成渐变虹色。
麋鹿从全息沙盘跃出，每踏出一步就留下星屑状的光斑。
全场一片惊叹，沉浸在这美轮美奂中。
沈岩愤怒的咆哮却打破了这份美好，“这不符合归墟的赛博美学！
用户需要的是秩序，而不是童话……"林晖晨站起身走过来，低头输入了几个指令，场景瞬间变幻。
茂密的森林深处，一株高大的凤凰木，树冠突然幻化成1314颗数据萤火虫，交织成心形图案向观众扑面而去。
“比所谓的秩序更重要的是用户的互动体验。”
林晖晨与沈岩再次吵起来。
所有公司都展示完了，评委们开始讨论，各个公司紧张地等待结果。
然而这一切夏琳都不再关心，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
刚才林晖晨在她面前低头输入指令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他的后颈处纹着一个猎户座。
那猎户座与她在心理治疗仓里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类似，竟让她又仿佛回到了治疗仓一样。
脑子突然像进了水一般，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顾佳佳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夏琳，咱们中标了！
萤烬创界中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