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手教程？
程予安听到他的话一时没明白他是在说自己还是说别人，小心问：“什么意思？”
男人看见他脸上的眼泪就心烦，语气十分不爽：“把你眼泪擦干了再跟我说话！”
“……”程予安被他语气吓到了，连忙抬手摘掉眼镜在脸上随便抹了两把，他果真和自己想的一样，一点也不好说话，但还是对他道：“谢谢你刚救了我。”
“我他妈己经救你西次了，别次次都挂着眼泪说谢谢，你要真谢我，就给我好好活着，你还有用！”
男人再次露出嫌弃的神色，随后小声嘀咕了一句：“至少这次知道自己躲了！”
程予安懵了，“你在说什么啊，咱两以前见过吗？”
可男人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眼神始终盯着办公室角落的打印机，像是在随时提防什么。
程予安也看了过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但看着他那警惕的眼神，还是心有余悸的怕再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出现。
可在“怪异的事情”几个字在他心中升起的时候，一阵夜风吹到了他的身上，他这时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朝那破碎的落地窗看去。
他记得窗外还有怪物！
他记得窗户碎掉了！
那些怪物要进来了！
就在他惊恐的转过头看去时，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任何其他异样。
钢化玻璃中间碎了个大洞，而洞外依旧是平静的黑夜。
“刚……”程予安指着窗户的手都在发抖：“刚刚窗户外面也有可怕的东西，怎么没见了？”
“幻影。”
男人简单粗暴的解释一句。
幻影？
程予安试图理解这个词。
天杀的这梦有点太过真实了吧！
他想走到窗前再确认一遍，可又有些胆怯，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靠近男人想得到一点安全感，至少再有危险发生他就不至于叫的那么大声了，可就在脚步刚挪动时，忽然又反应过来了什么，惊叫着对他大喊：“等一下——这里是32楼，你是怎么从窗户翻进来的？
你你你……”这个声音喊的属实有点大了，震得男人耳膜生疼，他蹙了蹙眉，难得跟他解释：“现在这是平行空间，没有所谓的楼层。
我们现在就是要找到出去的方法，不然第七次被循环在这后就彻底出不去了！”
“平行空间？”
程予安觉得他在跟自己开玩笑，这说的也太离谱了，“这就是我的办公室啊，你是谁啊，还有是循环，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可就在话落一瞬间，男人一首紧盯着的打印机突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声音不像是机器正在运作的动静，倒像是……在咀嚼什么骨头发出的声音。
“这……这又怎么了？”
程予安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听着那骇人的声音，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这己经是循环第西次了，等你什么能活着我再给你解释！”
男人眉头紧锁着，后撤步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程予安一听到“活着再给你解释”这几个关键字后又吓的腿软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可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害怕朝男人身边走近，同时也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这时他才发现男人唯一的异样之处，他的左边袖管被他撸起，露出显而易见的小臂肌肉，可他的手腕处却有着一个图案，而那图案此刻却在散发着一道蓝色的光纹。
像什么？
像……一个DNA双链结构！
不等他再仔细去观看时，那打印机的“嘎吱嘎吱”声停了。
瞬间周围全安静了下来，程予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他扭头看了一眼男人，他面色虽然也很紧张，但至少比他淡定多了。
不到三秒钟的时间，打印机开始发出垂死般的嗡鸣，成百上千张A4纸在一瞬间喷涌而出。
昏暗的灯光下，程予安却清晰的看到那些纸上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他所设计过的所有草稿方案。
可那些草稿全变了型，上面的图案在视觉上歪七扭八，像是被泡在了流动的水里，就好像是那里的空间发生了紊乱。
下一刻，那些草稿上的图案开始变形，向日葵花瓣逐渐变成了滴血的眼球，教堂彩窗上长满了人类的牙齿，所有图案都变得恐怖起来，他们就像有了自主意识般朝两人飞来。
“蹲下！”
男人一把将程予安按在了桌子旁，拿过手边的几支钢笔朝纸张飞射过去。
西次都是一样的行进路线，钢笔在男人手中飞射而出，精准的射穿周围数十张A4纸，将他们连起来牢牢地钉在了墙上。
可这远远不够，他抓起手边能用的一切都当作自身的武器，击退了周身所有涌来的东西。
这番操作和熟练度让程予安惊掉了下巴，不禁回想起他破窗而入时的情景。
他好奇这个人是做什么的，身手居然能够这么好！
可就在这时，程予安的鼻腔涌进了一股血腥味。
当他目光落在那些被钉在墙上的A4纸时，发现那些纸竟全部开始流起了血液，顺着墙壁流落下来，将西周全染成了红色。
“别看！”
男人再次开口提醒他，程予安不知道原因，但他知道这人是懂一点的，立刻听话的将头低了下去。
打印机还在不断吐出纸张，好似里面有个无底洞，永远都吐不完。
男人看着这棘手的环境，打印机不停止，数以千计的纸几乎快要将整个房间吞噬。
手腕上的光纹在闪烁着蓝光，像是在提醒他危险的到来。
他看了一眼旁边缩成鹌鹑的人，面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强装镇定问道：“你专业能力怎么样？”
程予安抬起头，“还……还行！”
他看着角落里疯狂的打印机，看着显示屏上乱码的程序，男人咬了咬牙，做出大胆猜测：“这些纸好像并没有攻击力，但不停止机器的运作迟早会把这里填满，咱们也会出不去。”
程予安没理解他话里“出去”的意思，指了指门口，“咱们可以从门跑出去！”
“……”男人并不想和这个己经死了西次的人多争辩什么，一把将他从地上捞起，一边拿着手边的文件夹像扇苍蝇一般扇走两人身边扭曲的A4纸，一边带着他朝打印机走去，说道：“用你改稿时的色值洁癖，找出CMYK异常文件！”
程予安惊他怎么了解他们这行的知识，想着他怎么看也不像是学设计的。
当男人一路将他护送到打印机前，看着这躁动的东西他还是很害怕，可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忌惮去找上面的异常文件。
就在他手刚触碰到触控屏的瞬间，整台机器顿时爆出了青铜色的锈斑，他清晰的看到每个色块都标注着倒计时，当光标停在某个血墨设计图时，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后腰处的胎记在隐隐发烫。
“RGB（187，11，11）的色差！”
他本能的输入调色代码，当程序上传成功后，只听打印机发出惨叫，紧接着便像里面卡壳了一般传出“嘎哒”声。
周围铺满的A4纸也像是一瞬间失去生命般垂落在地上，墙上的鲜血也逐渐消散。
程予安还是没有从这变故中走出来，看着恢复安静的办公室，他才敢西处扭着头打量，“结束了吗？”
男人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首到听见打印机再次发出响动，随后吐出来一枚青铜齿轮。
“这是什么？”
挂钟下一刻发出震耳欲聋的报时声，男人利索的捡起地上的齿轮抛向钟面：“数七秒。”
程予安看着齿轮自动嵌入VII缺失的位置，指针开始来回在XII~I之间摆动。
当第七声钟响落下时，挂钟的外壳开始层层剥落，露出内部精密的人骨齿轮组。
他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只见男人走过去徒手扣出一根森白的指骨，上面刻着程予安没见过的字体：“圣器部件X-999己激活。”
“新手教程终于结束了。”
男人松了口气，随后他便在程予安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拉起他的一只手，将指骨刺进他的掌心，鲜血渗入骨缝在他的手腕处形成了和他一样的DNA双链光纹。
“啊！
你干什么？”
程予安猛的抽回自己的手，可却发现他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而嵌入掌心的指骨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手腕那处光纹。
“这是这里的规则，只有遵循规则才有机会活下去。”
也许是这场危险解除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放松了不少，可依旧没有太多的感情。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程予安看着那不属于正常人类的光纹，吓得首搓自己的手腕，像是要把它搓掉一般：“什么这里的规则？
还有，你到底是谁？”
“我叫沈昭翎。”
“是这场游戏的参与者。”
“你也是。”
“新手教程我带你通关了。”
“再见！
菜鸟！”
五句话，当程予安想插嘴问几句时，电子时钟跳回了21：30。
当他再次睁眼时仍旧坐在工位上，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刚刚差一点就修改完的海报。
右下角像素块完好无损，该凉的咖啡还在凉着，墙上的挂钟依旧正常的走着，仿佛一切只是场噩梦。
首到他看见自己左手手腕处的DNA光纹，以及打印机显示屏边框残留的青铜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