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算数本里的齿印

>>> 戳我直接看全本<<<<
1995年9月1日榆树市第一小学的铜铃铛在晨雾中摇晃,杨昊天攥着母亲新缝的蓝布书包,指甲深深掐进帆布边缘。

他记得昨夜听见父母在厨房争吵,父亲压低的声音里混着玻璃瓶碰撞声:"张美玲!

你把周芸的牙扔进药罐想干什么?!

"一年级三班的课桌椅还带着新漆味,杨昊天的课桌抽屉里卡着本算术本,封面用蜡笔歪歪扭扭写着"李小雨"。

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上有团暗红污渍,形状像朵凋谢的鸢尾花,旁边用铅笔写着:"王老师的雪花膏会吃人"。

他指尖发抖,看见污渍边缘嵌着细小的白色碎屑——那是人类牙齿的珐琅质。

"同学们好呀。

"新班主任推门进来,左腕的银镯子叮当轻响。

杨昊天猛地抬头,正对上王老师的笑脸——她今早用来点名的教鞭,正是昨天在父亲工具包见过的那根橡胶棍,顶端缠着带血的布条。

课间休息时,后排男生突然指着杨昊天尖叫:"他后腰有块疤!

像被火烧过的!

"哄笑声中,杨昊天想起今早换衣服时,母亲对着他的胎记发呆,指尖沾着"肤轻松"软膏:"昊昊要是没有这块疤...该多好..."中午在食堂打饭,杨昊天看见王老师和传达室老王站在锅炉房门口。

老王的围巾滑到肩头,后颈的月牙形疤痕正在冒烟——他手里夹着的骆驼牌香烟,烟灰落在疤痕上,露出底下青色的鸢尾花纹身。

"那孩子长得真像周法医。

"老王吐着烟圈,锅炉房的铁门突然发出闷响,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击。

王老师往门把手上挂了把新锁,钥匙串上晃着枚银戒指,鸢尾花戒面在阳光下闪过血光。

放学路上,杨昊天绕道去了红星旅社。

昨天从父亲火柴盒里掉出的房卡写着307室,他躲在楼梯间,看见赵建军正往皮箱里塞带血的白大褂,箱子最底层露出半张照片——年轻时的母亲穿着白大褂,站在百货大楼前,左腕戴着那只银镯。

"杨乾那小子还以为周芸的死是意外?

"赵建军对着镜子刮胡子,刀片划过缺耳的耳垂,"当年那把手术刀,可是他亲手递到我手里的..."晚上七点,母亲在厨房熬新药。

杨昊天假装帮着捡柴火,看见药罐里漂着半颗带牙根的臼齿,牙龈处粘着淡粉色指甲油。

他想起李小雨妈妈涂着同样颜色的指甲,在幼儿园门口撕心裂肺的哭喊。

"昊昊,来帮妈妈拿蜂蜜。

"张美玲转身时,衣襟勾住了碗柜把手,里面掉出个铁皮盒,正是西年前在父亲保险柜看到的那个。

盒盖打开的瞬间,杨昊天看见里面躺着份泛黄的尸检报告,照片上的尸体后颈有片蝶形胎记,解剖医生签名栏写着"周芸",死亡时间是1974年12月24日23点59分。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杨昊天冲到阳台,看见父亲正和一个穿黑大衣的男人扭打在雪地里。

那人的围巾被扯掉,露出左脸狰狞的烧伤疤痕——正是百货大楼纵火案档案里记载的、唯一失踪的护工孙桂兰。

"当年你把周芸的尸体塞进火场!

"孙桂兰的指甲划过杨乾的脸颊,"现在又想把你儿子培养成替罪羊?!

"杨乾摸出腰间的手术刀,刀柄在月光下闪过冷光,正是保险柜里刻着"周芸"的那把。

混乱中,杨昊天听见红星旅社方向传来警笛声。

他跑回房间,从母亲的梳妆盒里翻出张泛黄的车票,日期是1974年12月24日18点,发车地榆树市,目的地北京,乘客姓名栏盖着模糊的红戳:"周芸 己上车"。

午夜时分,杨乾浑身是雪地回来,工具包 dripping blood。

他没注意到卧室门口的小身影,正盯着他口袋里露出的房卡——这次是红星旅社402室,和赵建军的307室隔层楼。

杨昊天摸到自己后腰的胎记,突然想起算术本里的铅笔字,用橡皮擦轻轻刮开,底下露出新的字迹:"王老师的真名...是孙桂兰"。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厨房时,张美玲的药罐再次摔碎在地。

这次杨昊天看清了,药渣里混着半片带锯齿的金属——那是锁匠用来配钥匙的模板,和他昨天在传达室老王的抽屉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母亲颤抖着捡起碎片,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的针孔——不是贫血患者的抽血点,而是注射用的针眼。

杨昊天突然想起父亲保险柜里的氰化钾,和医院常用的镇静剂针剂瓶长得一模一样。

上学路上,他经过百货大楼废墟,看见火盆里有未烧尽的纸张,上面隐约可见"器官移植协议书"的字样。

风吹起灰烬,露出底下半张婴儿脚印的拓片,日期是1989年3月17日,脚印旁写着:"实验体23号 蝶形标记确认"。

上课铃响起时,杨昊天发现课桌里的算术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朵用黑纸折的鸢尾花,花瓣里夹着根银链——正是父亲西年前在医院丢失的那根,警徽吊坠上刻着新的字迹:"1995.12.24 锅炉房见"。

王老师踩着***走进教室,左腕的银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道新鲜的刀伤。

她拿起教鞭时,杨昊天看见鞭柄内侧刻着小字:"周芸赠 1974.5.20"。

而她今天涂的雪花膏,味道和西年前产房里的一模一样,混着淡淡的氰化物气味。